九月初九,重阳佳节,秋高气爽。
靖安府地处北国,秋日里便已经寒意十足,街上行人已经穿上了厚布衣,有些体弱的甚至连冬衣都已经套在了身上。
街上的行人大多面带笑意,互道祝福,孩子们满大街跑着,笑着。
贩茱萸的小贩摊子前围满了人,不过真正舍得买的并不多,二十文一斤那,一只活鸡也才三十文上下呢。
徐继买了一斤,摊贩用荷叶包好递过来,徐继将它抱在怀里,对夏饵说到:“尝尝?”
夏饵此时还是男装,她摇摇头说到:“太酸了。”
这么说着,她还是捻了一颗果子在手上,送进了嘴里,紧接着,五官就凑在了一起。
“有那么酸么?”
徐继也捻起一颗扔在嘴里,五官顿时也团成了一团:“果然好酸!”
夏饵不由一笑:“你没吃过?”
徐继摇摇头:“没有,这玩意这么贵,二十文钱,够买十几斤糙米,放在以前,够我四五天的饭钱了。”
夏饵笑了:“没想到你还是个大肚汉,一天竟然能吃下两三斤米?”
徐继说:“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了,我之前住的时候,肚子里没有油水,也不像有钱人家,平时还有水果糕点消遣,就只能吃粮食,自然就要吃得多些。”
“我这其实还算是好的,那些干重体力活的,一顿饭就能吃掉两三斤糙米。”
两人并肩走着,漫无目的。
徐继忽然开口:“那天的事情,多谢你了,若不是你的话,我怕是没命活着回来。”
夏饵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说谢就不必了,当时也是我非要跟你去的。”
徐继说:“这种恩情,的确是不必说谢的,我会记住的。”
夏饵看了他一眼:“啧啧啧,今天你这是书生气发作?说起话来怎的这样酸。”
徐继摸着鼻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城北街巷,一座院落之前,夏饵问到:“这便是你的新家?”
这的确可以说是徐继的新家,并不是徐继忽然有钱想换房子,也不是他突然继承了某人的遗产,而可以说是分赃所得。
这座宅院,原本是糜化的。
糜化死后,罪名坐实,自然是要抄家的,按照惯例,抄家所得三分之一归府衙,三分之一归靖安司,剩下三分之一上缴国库。
而徐继等人,作为手刃糜化的功臣,分润到的好处自然也是最多的,算到每人头上都能有二百两银子上下。
糜化在靖安府置的这座宅院,虽然只有两进,但是地段极好,内里的家具也都是上品,连房子带家具,扔着卖也有五百两银子。
刚好讨论分配的时候,徐继还躺在药方里,众人商量着,本来就就是徐继的功劳最大,也就只有他家底最穷,所以干脆就直接把宅子过到了他的名下。
徐继把夏饵带到这里来,倒不是让她认门,而是今晚恰恰有个案子,和当时糜化的事情颇有一些关系。
“真有想法,把那几个**邀请到这宅子来开宴,这种损招,也就是你能想得出来吧。”
徐继瞪大了眼睛:“凭什么说是我,不要污人清白,我这人可从来都是正直得很……”
何昌笑着迎了出来:“我作证!这个主意其实是我想出来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