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饵摇摇头:“没有,巡城司无令不得出城,除了前几天那天晚上发令召集之外,府衙没有下达过任何命令。而且巡城司的兵丁们训练程度很低,他们的司长虽然官居正七品,但是并非实职,整个巡城司据我所知也只有两个人入品。”
尉迟接着说道:“巡城司的兵我算熟,他们只有一月一操,素质也参差不齐,那种程度的对付对付小偷小摸还行,像是这种三个入品之人带队的隐秘教团的队伍,即便是司长亲自带队,恐怕也啃不下来。”
夏饵说到:“那就只有驻军了,不过卫城驻军除非正式军务,否则是不允许带军械出来的,出入门都有人严查。而且看着战场的激烈程度,不像是单方面的屠杀,如果私自行动、士兵减员,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
徐继皱着眉头:“那如此一来……这件事情有两种可能。其一,巡城司或者军中有人倒卖军械;其二,军中有人与隐秘教团有所勾连,至少是一营主将的级别。”
何昌惊叫了一声:“倒卖军械、勾结邪教,无论哪一种,都是抄家灭族的重罪啊。”
徐继点点头:“没错,所以此事必须从速上报,一刻都不能耽搁,尉迟大哥,你应该有方法能够紧急联系到司里吧。”
尉迟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符印,只见他眼睛微闭,符印上散发出一道清冽的光芒消失在天边,随后化成了一道灰烬。
尉迟拍拍手:“好了,上车,我们准备走。”
为了不破坏现场,众人将马车赶进野地里绕了一段路才又上了官道,坐在车里,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即便是何昌都没有了平时的跳脱。
现场的惨烈还在其次,关键在于其背后隐藏着的事实,无论是那一种情况,都代表着难以控制的危险。
就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马车来到了三里村——这是一座只有三十来户人家的村庄,围着三道河团团而建,由于正位于三道河的出山口,这里有一块小型的冲积平原,土地颇为肥沃,因此这里的三十来户人家大多是务农而生,而由于背靠大山,也有几家猎户。
由于村子的位置地势颇高,马车进不去,便停在了村外坡脚,这里备着几根拴马桩,正好将马拴住,何昌又从车后取下草料袋子放在两匹马面前,这才一起进了村子。
何昌也再度活跃起来:“哈!三里村,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半年前那个案子,这里的柞叶饼是最好吃的了,正好这次出来,还能够一饱口福。”
道路旁边,是一片绿油油的高粱地,田垄齐整,阡陌相连,看起来让人颇为舒心,不过徐继的心情却并不太好,他想到了高粱的那种粗糙口感,过去六年间,他的主食就是高粱。
其他人却不像徐继这样,他们看着地里的高粱,一个个都非常开心,即便是常世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徐继也笑了。
然后他的笑容就忽然凝固住——他尝到了血腥味儿,那不是家禽家畜的血、而是人血的味道,这个味道他刚刚就已经尝到过。
他握紧了手弩,低声提醒:“警戒、小心,有人血味。”
众人都是一惊,不过没有人怀疑徐继的判断,立即散开将徐继围在中间,警戒地看着周围。
转过一个拐角,徐继终于知道了血腥味儿由何而来——地上躺着数具村人的尸体,姿势各异,却无一例外面向着两侧的住房,似乎是突然遭到了袭击。
一个妇人的手握着靠在墙边的锄头,却已经无力将其举起了,她的时间永远凝固在了那一刻。
众人沉默着,继续前进,不时推开路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