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咱们靖安司最大的对手是谁么?
是我们自己!
从二十七年前靖安司创立到现在,光是咱们靖安府,前前后后共有二百一十七人入职,如今算上调职的,活下来的只有九十三人,而死去的那些人里,我们自己处理掉的,就有将近五十个。
他们之中的多数,本来并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走上了相同的路,我审过一个,当时我问他,为什么,他是这么和我说的。”
尉迟深深地看着徐继:“他笑着和我说说:‘你应该去试试,当她们柔软较弱的身躯倒在你的脚下,血液浸透你的鞋袜,那柔弱无骨的手掌抓着你的脚腕,带着哀求和绝望看着你的时候,那美妙的滋味,超过了世间的一切享乐’。”
徐继忽然打了个冷颤,透过此刻的尉迟,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未曾谋面的疯子的幽暗灵魂。
尉迟闭上眼睛平复着情绪:“有些时候我们可能不得不面对必须要过量使用孽力的局面,而体内的孽力郁结的越多,思想就越有可能滑向极端,所以,无论是什么,找到一个能够让自己随时放松的方式,对咱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徐继点点头,恍然说到:“所以何昌的方式,就是不断地说话、不让自己闲下来?”
说到何昌,徐继脑中忽然间又有想法冒出;“不对,等等,之前何昌似乎是有意避开这次谈话的,尉迟大哥,你之前说的那个人,是不是……”
尉迟点点头:“没错,那个人的确和何昌有关,他是何昌的嫡亲哥哥,而他杀掉的人之中,就有他们的母亲。何夫人是个极好的人,而他们兄弟也从来都对母亲极为孝顺,所以当何夫人死去之时,谁都没有怀疑过他。”
徐继一时悚然。
校场的规模很大,足以供上千人在内操演,而对于靖安司这个如今不足百人的衙门来说就有些过于空旷了,不过好在定期有仆役打扫,所以依旧显得极为整洁。
何昌早已经等在这里,一看二人到了,手中拎着一个黑绸包袱就迎了上来:“你们可算来了,徐大哥,你的东西我都已经给你领来了,都在这里了。”
尉迟笑着说道:“你拎过来干什么,放在那边桌子上。”
将包袱在桌子上摊开,徐继仔细看去,发现里面的东西确实不少——黑底银花飞鱼服一件、长裤一副、黑布头巾一顶、黑色牛皮靴子一双、雁翎刀一把、黑色手弩一把、弩箭一匣、丹药三瓶。
尉迟一一介绍说:“衣服裤子就不说了,除非是亮明排场出去抓人,否则平常时候用不到,哦对了,还有这个包袱,其实是咱们的披风,不过这玩意有点妨碍活动,所以基本上只有重要场合才用得上。”
锃的一声,尉迟抽出刀来:“这是咱们大庸朝兵部专门为了咱们打造的雁翎刀,吹毛断发,即便是对某些防御方面有所专长的九品也有杀伤的能力,如果你将来拿到了百兵的法门,也可以申请改造或者换一把合适的兵刃。”
何昌忽然拿起手弩对准了徐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