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凯宸来去调查整理，手下的兄弟也都连轴转了好些天，地质勘测的专家都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山洞是怎么来的。
一切看起来很自然很正常，地脉走向什么的都没有发生太大变化，而且里头氧气充足，在里头待几个小时都没事。
有些专家慕名而来，想着能不能挖掘到什么文物宝藏，得到政府允许后，在不破坏生态的前提下下地勘测，这是第三天了。
警方收队在即，收拾好东西之后打算离开。
“路队。”
路凯宸刚打开车门，转过身看见崔懋杰走过来，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了。”
崔懋杰低声说:“路队，常竞方的家人吵着要见您，这会儿让小吴他们拦着呢。”
“见我？”
“嗯，常竞方前两天已经下葬，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您和我绕一圈先回市里吧。”
路凯宸摇了摇头:“没事，万一人家真的有事耽搁怎么办，先去看看。”
两人赶到的时候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几个壮汉还有常竞方的妻子并没有无理取闹，但是也是非常棘手的——他们似乎是神志不清梦游一般，嘴里只吵着要见路凯宸，说是常竞方在山洞里没出来，要他们去救人。
“您先冷静一下，”路凯宸说，“常竞方前几天不是下葬了吗，山洞里现在并没有什么人，您要接受现实，节哀顺变。”
“你放屁！我家掌柜的就在山洞里面，他要我去救他！你们不去的话，我自己去！”
“就是，我大哥好歹一条人命！我们自己去救人！”
路凯宸帮着拦住人，崔懋杰握住路凯宸胳膊，低声说:“队长，他们估计受刺激过度，要不先把人安抚下来送到黎夏那边去吧。”
“黎夏搞得定吗？再说这种情况，怎么把人送过去？”
崔懋杰想了想，说:“先应下来，见机行事。”
路凯宸死死抓住两个人，一字一句说道:“好好好，你们说人在里面是吧，那我们现在准备工具，和你们一起进去看看，帮忙救人行不行？”
“不行，我们要亲自救！”
崔懋杰附和说:“自然要亲自救的，那你们先穿上防护服，我们再放你们进去。”
路凯宸让几个警察随行跟在那几个人身后，山洞里为了勘测方便燃了灯，道路清晰可见，走到内部洞口的时候，路凯宸打算动手把那几个人弄晕送回市里，结果手势还没来得及打，那些人跃身直接跳了下去。
“！”
路凯宸和崔懋杰反应再快也没抓住人，然而不等他们下一步动作，里头就传出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之飘出来的，是啃食血肉的声音和浓烈的血腥味。
“？”崔懋杰皱紧了眉，“这是什么野兽吗？”
“先别急着下，小吴，去拿工具来！”路凯宸掌心出了汗，几个警察也都愣在了那里。这几天排查，里头什么东西都没有，什么时候混进去了野兽，听那声音，是还吃人的那种？
“路队……”崔懋杰皱着眉，“我先下去吧。”
“队长，崔哥，还是我们下去吧。”几个警察对视了一眼，“让那些专家先撤离，情况不对。”
路凯宸摇了摇头:“都别争，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下去探探路，你们抓好绳索，别把我摔了就行。”
“队长！”小吴气喘吁吁跑进来，“攀爬绳！”
“给我。”路凯宸将绳索接过来，崔懋杰帮忙给他绑结实了。
崔懋杰扣紧锁扣，顿了片刻:“队长，还是我跟您一起下去。”
“行了，担心什么，我要是一叫你们拉我上来就行，什么东西能跳五十米高吗？”路凯宸说到这里笑了笑，“你们这些混小子，平常训练不认真，现在倒是着急了？”
“可是……”
突然，脚下的地开始剧烈晃动，山壁从四周开始裂开缝隙，碎石落灰哗啦啦往下掉，几个人站都站不稳，也不敢扶墙。
“地震了？”崔懋杰立刻喊道，“先出去！”
路凯宸将绳索收纳抱起来，小吴跟在路凯宸后头替他挡了挡，几个人一出山洞才觉得是见了鬼了。
方才还是晴空当照，现下天色暗下来，竟然聚起厚重的云层，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像口大铁锅倒扣下来，沉重地让人喘不过气。浓黑色盖过了灰茫茫，那一团团雷云星罗棋布，每一个都呈漩涡状往里旋转，蓄力凝聚着紫色闪电，时不时劈裂云层，又缩了回去。
山上的大树开始剧烈摇晃，树叶间摩擦的响声伴随着阵阵雷声，震得山体都在颠簸，接二连三塌下来几块大石头，几个人站在空旷的地方没敢动。
“这是雷阵雨？”
路凯宸刚想说没雨，豆大的雨点便铺天盖地席卷过来，几个人无一幸免，全淋湿了。
“这云怎么这么奇怪？”崔懋杰抬头看着山洞正上方的云层自言自语道。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就劈了下来。高处的树瞬间被烧焦，山顶上的信号塔岌岌可危，那微弱的电流如同拨动的琴弦滋啦滋啦地响在人心上。
路凯宸拿起手机，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同一时间，媒体报道江清市出现极端天气，雷阵雨伴随闪电，尚不知道何时恢复正常，要求广大市民居家，停止一切工作，非必要不外出。
街上的人几乎飞速回家，所幸并没有因为着急而发生交通事故。
庭郁找了干净的毛巾替赤程擦着头发，透过窗子看中间的庭院，落叶满地凄凄惨惨，风卷起灰尘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飘荡，呼呼刮着窗口，发出低沉的呜咽。
“什么鬼天气？”赤程没有能换的衣服，刚从门诊处跑过来淋成落汤鸡，这会儿冻得瑟瑟发抖，抱着水杯取暖。
果然，猫怕水。
庭郁勾起唇角笑了笑:“好好在办公室待着，别感冒了。”
“可以往夏天也没这样啊，”赤程打了个寒战，紧接着外头一阵儿电闪雷鸣，一副要把这些房子全部劈掉的架势，赤程微微皱眉，“不对啊青鸾，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呢。”
“什么不对劲儿？”
“你看外面的云！”赤程拉着庭郁走到窗边，“这不是雷劫的……”
庭郁摇了摇头，说:“这跟真正的雷劫还差十万八千里呢，不过也确实蹊跷。你先别担心，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