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莘好不容易挡住外婆没让她来医院,赤程回来时笑意盈盈,看见她轻松的模样,洛莘连带着也放了心。
“外婆别担心啊,医生说就是劳累过度,有我和含章看着呢。”赤程颇有礼貌地询问自己是否可以洗澡换衣服,得了允许之后打算梳妆打扮一番,还借了件洛莘的衣服穿。
洛莘看着她坐在镜子前捯饬了快一个小时,忍不了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问清楚没有?”
“你烦不烦啊,”赤程皱了皱眉,“人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懂不懂事儿啊?”
洛莘噌的站了起来:“拿命打吗?”
“你别管,”赤程仔细涂着唇釉,“含章那王八蛋跟吞了大炮似的,逮人就怼,我才懒得管。”
“那我姐真没事?”
“青鸾可是女君,哪那么容易有事?”赤程说到这里顿了顿,转过身看她,“你对女君是不是没什么概念啊?”
洛莘摇了摇头。
“唉,庸俗。”赤程靠在梳妆台上,说,“是这样的啊,三界呢有三界各自的首领,天界归帝君管,魔界归魔尊管,那时琉璃天大战双方死伤惨重,最后是青鸾帮忙把魔尊封印了,青鸾战功显赫所以被封为女君,这可是除了帝君还有那些尊者之外最高殊荣了,而且青鸾因此法力大涨,旁人惹不起的。而你姐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因为她师父很厉害。王母神力衰微,但指点得当,天界的人光是听到王母之徒都要忌惮她三分,何况是封了女君。”
洛莘不自觉拍手:“那……我姐是神仙啊。”
“可以这么理解,但毕竟真身是只鸟,”赤程闭上眼睛回忆着,“有一说一,青鸾的翎羽是我见过最华丽的,你没见着你姐真身,那鸟看得我都想抱回家养起来。”
洛莘眼前一亮:“有凤凰好看吗?”
“青鸾本就是凤凰的后代,那美起来谁比较得出来?”赤程看着镜子里的妆容满意地点着头,“啥时候你姐才能再变成鸟啊……所以说,你姐那么厉害,只要神格在,绝对不会死的。”
“神格是什么?”
赤程脑子一转,用了个通俗易懂的解释:“跟身份证一样,就是比较贵。”
“好吧,我姐没事就行了。”洛莘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她。”
赤程一把把她拉回来,说:“你姐夫在病床前抒情呢,别去打扰人家。”
“那你跟我说说他俩之前的事情吧。”
赤程挑眉:“想知道什么?是你姐和你姐夫怎么在一起的,还是我怎么给你姐戴了绿帽子的?”
“???”
“别这副表情了,这又不是啥秘密,你没听彦荒是怎么叫我的吗?”
洛莘:“可是你跟含章……”
“开玩笑的,”赤程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他俩那情路坎坷的呀。你知道吗,原本王母是不同意你姐和含章在一起的,结果你姐先斩后奏,你大侄子生出来才回去见了师父。”
洛莘:“!”
“大侄子?你,你是说我姐有孩子?”
赤程点着头:“那可不,现在应该成人了吧。”
“他现在在哪儿啊?”
“别提了,”赤程说,“你大侄子出生的时候差点要了你姐的命,含章不太喜欢你大侄子,后来还和你姐大吵了一架,你大侄子后来在哪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好像是被丢在哪个山上了,等再回去找他们,你大侄子已经不见了。”
洛莘抿着唇:“突然觉得,我姐不是我姐了。”
“多愁善感做甚,”赤程伸展着手臂,“唉呀活着真好,只不过你别在你姐面前提你大侄。我听人说,他已经不在了……”
*
含章很恼火。
昨晚上两个人好好的说着话,他突然觉得有些异样,清醒时发现庭郁已经晕过去了,手臂上全是血,他自己被捅了一刀,他肯定是自己失控先动手伤了她。
但是他找不到原因。
这些年他沉睡着,在这里不知游荡了多久,本以为会就此消散,没想到很巧,刚好碰上了庭郁,也没想到这么快能够维持人身。
含章碰了碰庭郁的手,缓缓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床头柜的手机响了几声,含章瞅了一眼,见到是黎夏,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
“喂?小郁,我现在正在往落霞村赶,听说你们那里出事了,你没事吧?”
含章微微皱着眉。
“喂?怎么不说话啊?”
含章沉声说:“出什么事了?”
“……”黎夏皱眉看向车载蓝牙,“你谁啊?庭郁呢?”
“我是她老公。”
“……”黎夏立刻挂了电话。
老公?这年头敢和庭郁开玩笑的基本上都瘫痪了,黎夏脑子里顿时涌出几百种有人敢说是庭郁老公的后果,甚至想到了绑架。
“我的妈……”黎夏稳住车速,喃喃自语道,“不会是找到人了吧?”
还没等她想到庭郁是怎么做到的,庭郁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喂……”
含章说:“她在休息。”
“……”黎夏先是一愣,然后彼此沉默了片刻,黎夏试探性开口,“你,你真的是庭郁的……算了,麻烦你叫醒她,我有事跟她说。”
“有事跟我说。”
黎夏那边似乎在超车,鸣笛声接连不断,黎夏没办法只能挑重点说:“有人报案,说是在落霞村后山那里发现了一个凭空出现的山洞,里头有几具尸体,其中有一个人,庭郁给他做过手术,叫常竞方。”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黎夏看了眼后视镜,“我知道庭郁的事情,所以你可以相信我。这件事很蹊跷,麻烦你转告庭郁,其他的我当面和她说。”
“他们跟青鸾有什么关系?”
黎夏一噎,其实真的没什么关系。但是庭郁毕竟身份特殊,要是真的有什么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庭郁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但是这个人似乎不愿意让庭郁牵扯进来。
“那些人不是正常死亡,所以我想着……”
含章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意思?”
“你……你既然回来了,那你肯定知道庭郁说的什么界限分明吧,庭郁既然是女君那出了事她还能不管啊,再说了,除了她我想不到有谁能……”
含章深吸了口气,眼神落在沉睡的庭郁身上,半晌才说:“我替她去。”
“啊?”黎夏舔了舔嘴唇,“那个,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和小郁我们真的认识,你别怕我坑她,我……”
“我知道你们认识,”含章说,“但是她不舒服需要休息,还是我替她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