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城兵马司在城内到处救火的时候,完成任务的大兵们也在东厂番子的护送下,迅速撤出了京城。
与此同时,成国公府前,庞帅正带着一百名骑兵堵门,堵国公府的大门。
“小子,意欲何为?”得知消息的成国公朱纯臣,心中忐忑,披甲带胄后,率领家将家丁气势汹汹地来到自家府门口,声音如雷般的喝问。
“国公爷,我劝你善良!”看着斜顶盔、歪掼甲的朱纯臣,庞帅忍住心中的笑意,毫不畏惧地高声回应。
“这是从何说起?”
“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知所谓!”成国公朱纯臣镇定的说道。
“国公爷,今儿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今个就点到为止,我不想有下一次。告诉你,虽然你贵为国公,但是我也不是泥捏的,今天就先给你个警告,再有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庞帅冷冷地说完,转身带着手下撤离此地。
“威胁我?嘿!小子,你别”朱纯臣的话还未说完,却被府内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打断。
“走水了!后院着火了!”
“快救火呀!”
“快来人呐!快来救火!”
阵阵慌乱的呼喊从府内不断传出,打破了之前的紧张气氛。朱纯臣的脸色骤变,愤怒与不安交织在一起,心中暗想:难道是这小子干的?他立刻转身,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焦虑,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老爷,快看!”朱纯臣刚踏入府门,身旁的管家急切地指向不远处腾起的浓烟,声音里透着焦急。
朱纯臣转身,目光随管家的手指投去,心中一紧:“这是哪家勋贵家里着火了,火势如此之大?”
“老爷,那边也有火!”另一名家将指着另一方向,脸色愈发严峻。
“那个位置……好像是阳武侯府?呃!那之前那家,该不会是抚宁侯府吧?”联想到庞帅之前莫名其妙的话语,朱纯臣顿时心中一沉,立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快,马上派人去查探一下,看看究竟是哪两家着火了。糟了,自家府邸也有火,快,赶紧进府灭火!”
朱纯臣的话音未落,才猛然意识到自家也在燃烧,心急如焚的他立刻带着家将和家丁们冲进府中,边跑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能及时扑灭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
半个时辰后,成国公府后院的大火终于被扑灭。朱纯臣凝视着被烧得不成样子的院落,心中怒火如焚,愈演愈烈。
“老爷,这不是意外,放火的贼人使用了火油。”一名老家将走上前来,语气沉重。
作为兼任京营军务的国公府,府中还是养着不少能干的老军伍,简单的火灾现场勘查自然不在话下。
“火油都用上了?这是想把火烧得更旺吗?气死我了!这狗阉党,我绝不会放过你!王八蛋,等着吧!你这个缺德冒烟的玩意!”确认火灾是人为纵火后,朱纯臣愤怒地破口大骂,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怨恨。
“老爷,刚刚下人回报,说另外两处着火的确实是阳武侯府和抚宁侯府,而且火势极其凶猛,两家侯府的大院都被烧掉了接近一半,才勉强将大火扑灭。另外还听说,抚宁侯库房里的金银都被烧的化成了金汁银液。”就在朱纯臣一个劲的问候庞帅时,刚接到两家侯府消息的管家神情凝重地上前禀道。
“这么猛?”闻听金银都被烧成了金汁银液,朱纯臣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么说,我这损失还算是轻的。”
就在成国公、阳武侯、抚宁侯三家凑在一起商量该怎么报复庞帅时,庞帅却是正忙着给天启帝和魏忠贤送礼物,一人一台火棉胶玻璃板相机和三十张胶片。
一开始二人还不觉着有啥意思,结果待庞帅给二人拍完照并洗出照片后,看着自己的黑白照片,欣喜若狂的天启帝便让庞帅跟着魏忠贤去往宫中某处,让其教授几名小太监拍照和洗照片。
就在庞帅在魏忠贤的眼皮子底下教授拍摄技巧时,京城忽然降下秋雨,给干燥的紫禁城带来了丝丝寒意。
夜幕降临,秋雨依旧倾泻而下,雨滴如珠般猛烈地砸在地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地上的枯叶在雨中纷纷飘落,仿佛在诉说着秋天的凋零。
在雨声的掩护下,一百余名夜行人分成几股,悄然潜行于街坊巷道。
某处夜行人经过的街道,两个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兵丁正打着伞提着灯笼在街道上来回走动巡着街。
“周爷,这雨夜天是真冷啊!你说这会儿要是能找个地吃碗热面,那该多好!”年轻的兵丁对身边的年长的周姓兵丁说道。
“你小子还想吃面,过了子时,还敢在街上走动的,除了吃皇粮和打更的,就两种人,”周姓兵丁顿了顿,回顾四周发现没有别人后,继续开口说道:“一种,就是咱们,倒了血霉,抽上这巡城的签儿,还有一种……”周姓兵丁忽然警惕的停住话口,他撑着灯笼,向着一个巷口定定望过去,引得小兵跟他一起紧张。他虽然年轻少不更事,但身为巡城兵丁的警觉性还是有的。
二人听得前方黑黝黝的巷子里有动静,这么晚了,还在城中悄咪咪活动的,不是盗,就是贼,经验丰富的周爷撤伞拔出佩刀指向巷子,喝道:“出来!”
闻声,巷子里的人亦是不惧,往明亮处踏出一大步,显了真身。
一阵凉风拂过,周爷身子晃了一下,立时定住,凭借着手中灯笼的亮光,他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大惊:尖帽,白靴,褐衣,系小绦,东厂役长!周爷手一抖,灯笼扑腾落了地,亮光照出东厂役长身后一队人马后便被雨水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