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想在小酒屋里和白苏一起喝酒聊天。酒屋老板娘过来给李想斟满了自己酿的米酒，看了一眼白苏的杯子里的白酒，还剩半杯，没有打扰他们谈事情，安静地离开了。

李想目送她离开，说：“老师，《老人与海》已经全部译完了，今天已经在谈出版社出版的事情了。”

白苏眼睛一亮，问道：“联系好了吗？准备委托给哪一家？我记得你在国内是委托给华夏书店和丁丁书城，他们人脉挺广的。”

李想说：“暂时定了法国的拉鲁斯出版社，北美那边还定不了，对方给的条件太苛刻。”

白苏问：“条件怎么样？”

李想把拉鲁斯出版社给的条件说了一遍，又讲了自己提的条件。

白苏听李想说到龚古尔文学奖，情不自禁愣了愣，没想到李想会把条件和获奖挂钩。这个奖项还是他前几天给李想讲的，说这是时间上离得最近的一个奖，还让李想做好准备，努力争去争取，但其实这是鼓励性质居多。一年评一次，一次就评出一本，要获奖多难啊，运气成分也要很多，他自己曾经盼望过，还争取过，但至今两手空空，已经不抱指望了。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拉鲁斯出版社啊，我听说过，我记得那个谁和这家出版社经常打交道，你知道吗？”

李想：“那个谁？我不知道。”

白苏想了半天，又是敲脑袋，又是抓头发，最后一拍桌子，终于想起来了，畅快了，说：“杨老头！”

“……”李想不知道他说的杨老头是谁。

白苏说：“就是杨昆！他的童话书找他们出版过。我来问问他，他这张老脸管不管用，能不能说上话，给你把条件弄好点。”

不待李想说话，他就拨通了杨昆的电话，搞得李想只能把话憋回去。这种商业上的事情，老外不会讲什么人情的，一码归一码。

电话响了两下就接通了，白苏和杨昆聊了两句，说：“他要和你说话。”

手机放在桌上，开了外音，杨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李想你签约了拉鲁斯出版社？”

李想左手肘枕在餐桌上，上身前倾，低下头，对着手机说：“杨老师您好，晚上打扰您了，我正在和拉鲁斯出版社谈条件，还没有签约。”

杨昆说：“刚听老白说了，我以前有一本书是拉鲁斯出版社出版的，但只出版过那一本，后来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我找了另外一家出版社，和拉鲁斯就没什么联系了。”

李想说：“杨老师，没关系，这是生意上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谈，我们就不参与这些。”

他说的客气，白苏则一点不客气地说：“老杨你吹牛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电话里杨昆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你也说了，那是吹牛的时候，现在是和人家李想谈正事的时候，能吹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