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眼前一黑,娇躯瘫软在地,“什么,什么意思?我没犯错,为什么……”蒋璈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懂了吗?”
“文家已经污秽不堪了,洪娘子要怪,就怪你嫁错了地方,找错了人。”她错了吗?没有!
她什么都没做错,错在文豫章,错在文伯祺,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在这样强大的家族面前,她有什么选择?
她只能被玩弄。
可最后牺牲的,居然是自己。
她突然无力的笑了,面色苍老了许多,喃喃道:“小人物,就活该去死么?”“老爷。”
洪氏楚楚可怜的看着文豫章。
文豫章脸色阴晴不定,咬着牙道:“蒋大人,可否行个方便,今日你没见过她,本官保证她从此以后不会出现在应天府!”蒋摇摇头,看着文豫章:“你的事,等会在和你说,卑职先料理旁人。”文豫章大惊失色,愣愣看着蒋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究竟什么意思?”蒋蹴没理会他,挥手,身后两名锦衣卫小旗端着青花白瓷酒杯,走到洪氏面前。
蒋璈道:“怪就怪你生错了时代,嫁错了地方,洪娘子,本官是可怜你,才让你走的痛快,本官杀了不少人,许多人都是该死的,本官从不会和他们说这么多废话。”“但你不是,或许你有无奈,但身在这个时代,许多事由不得你。”“请上路。”
洪氏全身颤抖的厉害,紧张的看了一眼文豫章,“老爷,我,孽缘,妾身先走了。”
说着,她一把夺过酒盅,仰头灌入嘴中,竟狰狞的咧嘴,弄出一抹解脱的笑容:“终于,解脱了。”
蒋璈说的没错,洪氏没有什么痛苦,渐渐的闭上眼睛,嘴角流出一抹鲜血,脸上带着一丝丝痛苦,安详的走了。
看到这一幕,那些念经超度的大和尚们,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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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璈蹙眉,指着和尚们道:“来生意了,不继续超度?停下做什么?”几个和尚面皮抽了抽,便继续敲击木鱼。
蒋瑊这才背着手,直勾勾的看着文豫章。
“好了,文大人,您和洪娘子的丑闻,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文豫章呆怔的看着蒋璈,当恐惧从心里爬出来,爬满全身的时候,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猛烈颤抖,双腿发软再也站不住,轰的瘫坐在太师椅上。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威严,保持镇定,问蒋蹴道:“你,究竟要做什么?”蒋璈想了想,道:“文大人,皇爷让我问你几句话。”“豫章你知道令子做的事么?”“你包庇过他么?”文豫章咬咬牙,果然,皇帝知晓一切了。
果然,没有人能瞒住老爷子任何事,即便他老了,可他还是一只迟暮的老虎,发怒之后,依旧会尸横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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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豫章欲言又止。
不过蒋瑊也没停留,继续道:“接下来这句话,皇爷是需要你回答的。”“皇爷问你,在洪武元年分封行赏的时候,他说过啥话?”文豫章顿了顿,脑海瞬间拉到那年夏天的朝堂。
朱元璋迟迟不对开国功臣封赏,所有人心中都在猜测,直到封赏那日,朱元璋在大殿对众人苦口婆心的道:“尔等从我起身,艰难成此功勋,非朝夕所至。”
“今朕得位大宝,将功勋分于尔等,尔等宜知此功勋责任,他日若违法乱纪,毋念朕不念旧情……”
老爷子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不容易,也怕这些人会居功自傲欺辱百姓,所以丑话在洪武元年的那个夏天,就说完了。蒋璈见文豫章陷入沉思,轻声道:“皇爷问你,两百多人家,上千口家庭,被你文家摧残的支离破碎。”“文伯祺该死,那你呢?”
“你是临淮侯,是兵部侍郎,权柄滔天,有了权,就想操控权力玩弄百姓,摆弄老实本分人,谁替他们做主?”“大明还是咱的,还不是你们的,也不是你们可以只手遮天的,豫章,你令咱很失望。”一股子深深的恐惧,缓缓地从文豫章心头升起。
方才,他还对洪氏说,要冷静,可当死亡朝自己靠近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恐惧起来。
他徐徐的端着茶盏,杯子内滚烫的水溢出,溢到手上,他竟浑然不觉得烫,默默的坐在太师椅上,低头。
可他发现,手有些不受控制,抖动的越来越厉害,茶盏都有些握不稳。
老爷子依旧好手段,让你死,都让你心甘情愿!
先杀了洪氏,就是告诉你,你死了,家丑咱给你遮住,给你从史书中抹掉,不告诉任何人,倘你文家还有邻里在,也不至于背后撮你脊梁骨,让你亲朋妯娌抬不起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