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府门口,尚书省太宰蔡卞和新升迁的理蕃部左侍郎蔡攸,一身常服,戴着简王大帽,站在那里。他们态度恭敬,如同哼哈二将一般站在中间那人的两边。
蔡京一眼就认出他来,当今官家赵似。
“臣见过官家。”蔡京面带惊慌地说道。
这位官家行事天马行空,很难摸清套路。这次来,有什么深意?
到了官家这种出口成宪的位置,做任何一件事,说任何一句话,都会被人反复琢磨,揣摩出其中的深意来。
“元长公,正旦将至,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要来,朕来给你拜个年,说几句吉利话。按道理说,正旦过后再来才合适,但正旦到上元节,宫里宫外的宴席欢庆,脱不得身,还是敢在年前来吧。”
赵似一边在蔡京的引领下,往蔡府深处走着,一边随口说道。
以前没有这种规矩和风俗,不过蔡京不会出声反驳。官家想这么做,那就是规矩;做得两三次,就会成为大宋的风俗。
到正堂坐定,蔡京让蔡绦领着蔡鞗和蔡脩来给赵似行礼问安。
“元长公,你家人丁兴旺啊。好,好!”赵似点了点头。
最小的七郎蔡脩才七八岁大,再看看蔡京,都六十六岁了。虽然精神头很好,但年纪摆在那里,发须花白,皮肤皱巴发黑。
真是老当益壮啊。
“这是托官家的福。而今太平盛世,四海宴清,老臣心与同喜,家中兴旺,与国同举。国盛家才旺。”
蔡京的话,就是让人听着舒服。
话里的意思是恭维自己创建了大宋立朝以来罕有的盛世,所以才有他小家的兴旺。国盛家才旺,这句话点题。
赵似笑了笑,指着蔡绦问道:“元长公,这是你家四郎?”
“正是。”蔡京连忙应道。
“听说四郎是你家千里驹?”
“老臣对此子期望甚高。”
“嗯,做父亲的总是望子成才。”赵似感叹了一句,又问道,“听说令郎年已十六,中学应该毕业了,有什么展望吗?”
“回官家的话,犬子想去报考狄襄武士官学院。老夫又担心他吃苦,一时委决不下。”蔡京一脸的犹豫未决。
站在一旁的蔡鞗和蔡脩,脸上闪过诧异。爹爹,刚才好像是你替四哥做出的决定吧,要让他报考狄襄武士官学院。
但是两人什么都不敢说,只敢低着头,
听到这话,蔡卞深深地看了自己兄长一眼。
自己兄长,果真厉害,至少在揣摩君心方面,不输给自己。加上行事果断狠辣,这次要不是官家帮自己,还真就叫兄长把自己给拉下马了。
赵似满脸欣慰地点了点头,“四郎有这份心思,那最好不过。朕听说过,蔡府四郎,文武双全,不仅文采横溢,还在京畿中学体育竞技联赛里拿过奖牌。进襄武士官学院好好学习,三年毕业后,说不定能赶上西征。”
蔡绦心头一震,有点明白父亲的意思。
说到这里,赵似转向蔡京,意味深长地说道:“要是元长公舍得,到时候就随军去西北走一遭,挣份军功回来。”
蔡京连忙答道:“为国尽忠,是臣等的本分。四郎能随军西征,是他的福分,臣绝没有什么舍不舍得。”
蔡绦也垂手说道:“官家的切切勉励,学生牢记在心。定当刻苦学习,不负君望。”
“好!”赵似抚掌赞许道。
“元长公,听说你家五郎、七郎还在龙泉书院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