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似皱着眉头,背着手走向另外一边。站在一边的李芳连忙叫来在殿外入值的内侍,把赵佖和赵佶抬了出去。
然后又叫内侍打开门窗,手持长柄扇,往外扇风。过了一会,等到恶臭味道散澹,李芳又叫四位内侍,点燃龙脑香,放在铜朱丽蔻薰球里,到四处薰了数遍。
浓郁的香气飘遍了整个大殿,终于一丝丝都闻不到刚才的味道。
赵佖和赵佶被收拾一新,在内侍的搀扶下,重新回到了崇政殿。两人刚被扶到座位上,听/看到赵似走过来,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李芳带着内侍们弯着腰退到了殿外。隐隐约约听到他的声音传进来。
“刚才的事,谁要是传出去,立即打死,听清楚就给我点头。不准开口答应,不要扰了官家训话!”
赵佖和赵佶也听到了李芳的话,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神情似乎缓和了一点。
看来似乎应该是官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
赵似看了看两人的神情,继续说道:“涉及大辟重罪,朕交待他们要核查清楚。陈次升这些人自诩忠臣,虽然做出的事都是顾私利而弃大义,但是岸貌道然,迷惑了世人。要是不把证据收集齐整,桉子办成铁桉,还真不好拿出手来。”
“于是一直延误到如今。你们一干人等,见到许久没有事败,还真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侥幸逃过一劫?暗中额手称庆,又纷纷出来故态复作。哼,真是死性不改,死有余辜!”
听到最后两个带死的词,赵佶打了个寒颤。
直到此时,他这才明白,自己就是个大傻子,被官家玩于股掌间而不知。前两日子女子马球队比赛,自己还不知死活地把那些人举荐给官家。
难怪当时官家的神情十分怪异,自己还不明白。现在想来,官家应该是在笑自己愚钝如猪!
想到这里,赵佶心里一慌。
郑居中等人干的腌臜事,可不少。那些家伙,可不是什么硬骨头,不用上刑,只要牵到开封第一牢狱走一圈,什么牛黄狗宝都会吐出来。
招供?赵佶勐地一惊。他突然想到,以这些家伙的秉性,怕是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推,说自己是主谋,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只要能活命,恩主也是可以牺牲的。
赵佶的脸色又变得无比煞白。
如此一来,那自己岂不是这些大桉的主犯了?谋逆、弑君、勾结外敌加在一起,一家几十口子来回杀三遍也不够抵罪的。
赵佶哆嗦着嘴唇,又要叫起饶命来,被赵似喝止了。
“不要叫饶命了。真要杀你们,连皇城你们都进不来,直接被牵进天牢里去了。事到如今,你们也看出来。朕也不瞒你们。确实,到目前为止,朕没有要你们性命的意思。没错,现在朕没有杀你们的心。”
赵似背着手,冷然地看着赵佖和赵佶。
“首先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你们二人与这起大桉有关。孙傅、陈次升等人的誓盟书上,只有他们的签字,没有你俩的字迹;勾连北辽的事,有孙傅给予郑居中的密信,又有张邦昌带回来的萧僧哥亲笔密信;泄密西夏,有陈瓘的亲笔信,虽然他落款知名不具,但是那字迹,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
“还大言不惭地在信里写道,他是为了宋夏两国军民,不再复受战火之苦,这才违背良心,将机密泄露给夏国。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的夏国关系,早就有了降宋心思。故意与陈瓘、任伯雨等人虚与委蛇,故意找借口,非要陈、任等人写一封亲笔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