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脚步是越来越近了,走在汴河边,已经能够闻到河岸的大柳树上面传来的新鲜嫩芽的清新气息。河面上吹来的风拂在脸上如同少女的手,让人沉醉。
河边一个茶棚,只坐了两三个客人。
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独自占着一张桌子,脚蹬在旁边的长凳上,裤管挽起来,露出小腿上杂乱无章的黑毛。
见这大汉面相凶恶,傅员外小声问身边的石庆年:“石主管,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大汉?他看起来像个杀猪的,却不像个做生意的。”
石庆年笑道:“放宽心,这大汉是我那兄弟特意找来装点门面的。他那副凶样,等闲人不敢靠近,只有别人介绍真心做生意的才会去找他。买卖茶引,动辄就是成千上万贯的铜钱,还真能开铺子收?你们只管上前去,报我的名字,他会指点你们道路。你们只管听他的话去,我们相知多年,还能坑了你们!”
已经到了地方,邓员外和傅员外两人也没有转头回去的道理,而且与石庆年多年打交道,也信得过他的为人。虽然对那大汉有点害怕,还是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石庆年看着两人到了大汉的桌旁,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便就起身向自己拱了拱手,急匆匆地向大道另一边的巷子去了。
微微笑着点点头,石庆年只觉得身心舒泰,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昨天晚上才跟一个卖唱的小娘子学的新曲,抬步向旁边不起眼的酒楼走去。
进了酒楼,石庆年径直穿过空荡荡的厅堂,走向后院。
一进后院,迎面正跟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撞上,两人拱手见礼。
来人见石庆年满面春风,不由问道:“石主管这是又做罢一单交易来了,此次赚得定然不少,这脸上乐得都要开出花来!”
“哪里,哪里,混口饭吃。”
石庆年一边与来人客气着,一边抬步进了后院里的花厅。
花厅里正中摆着一张桌子,一个中年员外坐在那里细细品茶。旁边是几张案几,每张案几后边都有人拿着笔在纸上记着什么。
石庆年上来向中年员外行礼:“见过郑员外。”
中年员外看着石庆年的脸色,口中道:“看来这次赚得不少,脸上都是喜气。”
“还不清楚多少,不过这两个客人与我交往多年,以前每次到京城,身上最少也有六七万贯的茶引,这次想来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石庆年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坐下来,与中年员外说着闲话。
过了没有多久,一个年轻的仆人从外面进来,行过礼后,把一张单子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