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了掂手中鹅卵石的重量,它们都是苏和加德纳从河边一颗一颗捡回来的。
学着七那般,加德纳丢向了那和多诺万家一样高的毛绒玩具,石子和泥土那沉闷的撞击声随之而来。
“啊呀呀,真是粗暴的问候的方式,我可是看在你又一次弄丢了可怜的小安吉的份上,才好心送给了你这份礼物,你可真是不领情呀。”
清脆的少女声从玩具中传出,恶魔原来也是会说话的吗?
加德纳感觉自己曾在某个地方听过这个声音。
“你不是一开始就在看着吗?”
大厅的壁挂,卧室的床柜,走廊的杂货还有房外的花园,即使它将自己藏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不该存在的东西再如何隐匿最终都难逃身形。
苏不喜欢毛绒玩具,多诺万家也因此从未有过它们的身影。
“真没意思,我们来聊聊吧,可悲的家伙。”
玩具拍了拍手,周围熟悉的景象如潮水般褪去,纯白的空间内独留一张圆形的下午茶桌以及一把成套的贵族椅。
“啊啦,这么舍不得安吉呀,要我把她叫回来吗?”
手中另一枚石子划过空间,再次穿过了毛熊那巨大的身躯。
意料之中的结果,于是加德纳上前坐在了对方准备好位席上。
桌中随即摆满了三层高的点心,还有盛满红茶的杯盏。
“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就不会陪你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
抽出了腰间的配枪,加德纳直接把枪管抵在了自己的下颚上。
“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样就能离开这里了?!还是说你觉得我没办法把我重新拉回来?”
扣下了保险,这就是加德纳给出的答案。
“在这场较量中,尝试对我并没有任何成本。”
“你就不怕丢掉自己的性命?”
“那样或许更好也说不定。”
“疯子。”
“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可真是滑稽啊,你的名字?别告诉我你是珍妮佛。”
收起了武器,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自然没必要举着这块铁疙瘩。
加德纳记起了这个嗓音,它属于那位能轻易拉开铁栏的女孩。
“很遗憾,但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可悲的同胞,我就是珍妮佛·康斯坦丁。”
“同胞?”
“呵呵、哈哈哈哈,让我帮你回忆下的过去。嗯,七岁,已经二十三年了。你待在这具身体中已经二十三年了,竟然不仅没能吞噬掉、嗯~”
说着,多诺万宅邸般大小的毛熊垂下了自己的双臂,染血的珍妮佛剖开了它的腹腔,从中现身。
那纤细的胳膊轻轻一握,便从虚空中扼住了加德纳的咽喉,另一个加德纳·多诺万。
“确实是优质的灵,但你呢,扮演了二十年的家家酒。还是说这就是你独特的侵蚀方式?”
随手一挥,那被抓住的影子回归了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