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只是珍妮佛过往记忆的残片,都是些无可更改、无所变化的重复戏码,但加德纳仍不确定和自己处于同一直线上的灵界生物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按照老杰夫的说法,这不过是自己的一缕残识。
但经由老杰夫的吊坠和他分裂出来的灵才使得加德纳得以做到如今这一步。
等一切结束,自己最多会因为骤然多出的记忆而头痛几日。
现在看着女孩眼中的恶魔倒影,加德纳第一次感受了灵魂的颤栗是什么感觉。
不同于过度恐惧而导致的四肢发软,加德纳什么都感受不到,但正是因为这份空洞,让加德纳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珍妮佛眨了下眼,一切又回归了原样,或者说一切根本没有变过。
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腕,在摔倒前灰雾懂事的送上了加德纳的手杖。
女孩依旧抬着头默默直视着眼前的方向,那干裂的嘴唇中传递出了带有遗憾的低语。
“这一次,你又来早了。”
熟悉的失重感再次涌来,不同的是这次的感觉格外强烈。
下意识的加德纳捂紧了嘴巴,等到那股不适感被压下去后他已经回到了警局的看守室。
皎月依旧停留在窗边一角,似一幅不变的油画。
加德纳的右手依旧维持着抓着红宝石吊坠的姿势,朦胧月色下,如同一颗垂落下来的血珠。
缠绕其上的白发化作了白灰,隐入尘埃。
雕刻其中的符文不再清晰,游作繁杂模糊的花纹。
神灵收回了自天穹垂下的视线,世间的一切重新开始了流动。
珍妮佛睁开了双眼,这次加德纳从这对血红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
“你的眼睛?”
“您回来了,怎么?是要接受我的邀请吗?”
加德纳感觉这位珍妮佛小姐和白天时给人的感觉变了,“你的眼睛,按记录上说以前好像不是这般模样。”
“未经允许就私自探寻少女的过去,我还以为您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在加德纳来时伊文思并没有打开室内的灯光,似故意般珍妮佛坐回到了监牢内的座椅上,将自己藏在了黑暗当中。
当加德纳踏步上前的同时,一双冰冷的有些过头的手臂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头。
“警员们抓捕时在场的是你,人格分裂?还是说”转过身,加德纳按下了搭在自己肩头的双手,“恶魔?”
“为什么非要分的那么清楚呢?您不是已经偷窥过我的记忆了。”
“严格来说,那些记忆并不属于你,对珍妮弗而言你和那些施暴者并无区别,甚至过犹不及。”哈了口气仔细擦拭了一番镜片,这回加德纳看清了那对血红的双眼。
“如果把你这副状态丢在阳光下,会怎么样?”
“您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您打算怎么做?”
“我准备帮珍妮佛脱案。”
“你一直这么诚实吗…不对,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既然你不打算杀掉我这个没有灵的人,我们可以慢慢谈,在我离开前不会有人进来的。”
先抢占了瑟雷斯做的那把高级点的椅子,加德纳暗暗深压了一口气。
“是帮珍妮佛脱罪,而不是你。”
‘珍妮佛’并没有介意,整个人反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扒着靠背一副乖巧状。
“遗憾的是我们国家优秀的法律甚至不需要找到所有的证据,只需要一个戴着白色假发的人,一群德高望重的人,还有一个符合大家意向的故事,就能够审判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