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馆向来是隶属于寂静女神的领土,加德纳不会刻意打破这不成文的约定,但格雷森可并不介意对这安宁的氛围来一次彻底的毁灭性打击。
他的每一次拜访都会将沃辛顿家特有的热情作为礼物奉上。
打开门灯,面前依旧是熟悉的走廊,尽头处依旧是熟悉的楼梯。
按照以往的习惯,加德纳会先去厨房准备一份没有茄子的晚餐,在餐厅解决它后回到书房消耗完一天内最后的时光。
但今日,显然不适合这般悠闲。
两人直奔书房,无论那偷花的窃贼是否还留在屋内,加德纳此刻只想看到书房的废纸桶。
没有如愿见到寄信小贼的格雷森自是没理由像个傻子一样杵在原地,便紧跟加德纳走进了书房。
整整铺满三面墙壁的书架,老旧的书桌,铺有海绵的座椅。除掉窗边加德纳用来享用早餐的小圆桌外屋内再找不到其他显眼的摆设。
绕过书桌,加德纳那工作了几年的废纸桶依旧忠诚的留在原地,洁净到几乎反光的桶底如同士兵枪口下那锃亮的尖刀。
“看来那恶劣的小偷不止一次骗过了你,加德纳。”
加德纳直接搬起了废纸桶,他似乎仍能从中嗅到那令人皱眉的鲜血味道。
下意识的、加德纳伸手掏向口袋里的那封信件,这次他却掏了个空。
等他翻遍了身上所有能偷藏东西的地点,却发现信正安静的躺在桶底。
格雷森似乎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溜进房中的窃贼身上。
“很中肯的评价,也许就在明天,这不知姓名的巫师会真的寄来的第二封信也说不定。”
“玩笑你可以留在酒会上说,你准备怎么办?确定有人溜进来了?”跳动着打了两个摆拳,他那壮的像头熊似的身躯本就是一种威慑。
“门口的郁金香被人用指甲掐断了,那家伙说不定对钞票会更感兴趣。”
看着左手的空桶和右手中的信件,加德纳心头的那股悬空感却奇异的消失了。
就像是银行劫匪在一众人质于选出了他们要带走的那位一样,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都完成了这个阶段的任务,不是吗?
灯罩内的光亮不再照耀被加德纳放在桌上的信件,月光接替了它的职责。
两人从书房出来,左手边就是通往二楼的阶梯。将手杖作为防身的武器交给守在楼梯口格雷森后,加德纳便独自拧开了会客室的门把手。
看来需要打扫房间了,明明卡尔·塞斯来的时候还不见这些灰尘。
捻去指尖的污渍,屋内不该出现的食物气味惹得加德纳皱起了眉头。
两碟只剩下油点的餐盘突兀的摆在沙发旁的长桌上,配合那胡乱丢弃的刀叉简直是一出人间惨剧。
屋内没有什么可供人藏身的地方,圆润天使的名片也安静的留在它应在的地方。
抛开让人头痛的餐具和浓烈的调味品味之外,屋内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砰!
火药的味道瞬间盖过了胡椒的辛辣,转瞬间便充斥了整间房屋。如果加德纳晚那么一分滚向地板的话,那本应该穿透额间的弹头此刻便不会停留在门板上了。
“真可惜,差一点就杀掉你了。”
袭击者枪管中的弹药尽数埋进了加德纳躲藏进的沙发中,在扔掉枪械的同时,还不忘发表着感叹的言论。
这是加德纳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加德纳·多诺万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