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姜意浓想必已经找到了这里,凶婆娘他们……
他的目光突然被远处街道的人吸引,顾停舟和天司判的一行人,带着姜梨正往这个方向赶,大约是来见姜夫人的,其中却不见那个凶婆娘。
元妄挑了挑眉。
莫非那个凶婆娘为了阻拦姜意浓,独自留下殿后?
姜意浓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
元妄轻嗤,那个凶婆娘果真是个不怕死的笨蛋小娘子。
他抱起那一匣黄金,事情到这里为止,他已经拿到他想要的黄金,后面的事不需要他再参与,他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去洛京城里给贺岁岁挑珠钗首饰。
元妄用胳膊肘夹着那一匣黄金,大摇大摆地穿过热闹繁华的馒头窟。
长街蜿蜒,灯火喧嚣。
长街尽头是一座高大的木雕牌坊门,沉重地立在那里,底下聚集了馒头窟一大批三教九流的人物,正兴奋地呐喊叫嚣,周围摆开的摊子被掀翻砸抢,满地都是纷乱狼藉。
一串串橙黄色的灯笼高高挂在卷翘的檐角下。
乌云被风吹散,一轮明月高挂苍穹。
元妄抬头。
少女手持红缨枪,高傲地立在牌坊门之上。
她穿一件嫩黄色的窄袖圆领缺胯袍,脚踩小羊皮靴,腰间勒着两指宽的黑色皮革腰带,身段高挑而有韧性,用绸带束起的马尾被风扬起,飒爽的像是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她对着下方怒喝:“想杀她们,除非姜大人从小女的尸体上踏过去!”
姜意浓的耐心所剩无几。
明明是来洛京联姻的,偏偏两个女儿都不争气,一个堕落在乐坊十几年毁了名声清白,一个在国子监学了一身反骨胆敢干出逃婚这种事,简直大逆不道!
忤逆他的人,都该死!
姜意浓阴沉沉地打了个手势。
姜家的护卫们毫不犹豫地袭向贺瑶!
贺瑶以一当百,在牌坊门前毫不示弱,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红缨枪挥舞时带起的火花绚烂锋利,姜家精心培养的护卫在她面前犹如纸糊的老虎,血花四溅,像是无数娇艳明媚的石榴花盛开在深秋时节,惹来围观众人阵阵喝彩。
姜意浓的脸色愈发阴沉。
指尖漫不经心地轻抚过佩在腰间的长刀,他眯了眯眼,周身煞气也愈发浓重。
元妄揽着黄金匣子站在人群里,颇有兴致地观望。
顾停舟也忒不会怜香惜玉了。
他自己带着姜梨他们去见姜夫人,却把凶婆娘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打发她对付姜意浓这老狐狸,姜意浓此人深不可测,连他看了都要忌惮,凶婆娘如今看似占了优势,可等到姜意浓出手……
只怕香消玉殒,红颜薄命呐。
眼看护卫死伤大半,那身姿矫健的少女却越战越勇,姜意浓喉结滚动,语调缓慢声如洪钟,“退下。”
护卫们紧紧握着刀,忌惮地盯着贺瑶,随即有序地退到姜意浓身后。
姜意浓将佩刀推出刀鞘三寸。
雪亮的刀刃在秋夜里泛出寒芒,这是一把杀人无数的好刀。
元妄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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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