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斯此时的意志提取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他已经无法分心和阮北辰、艾七月两人说话了。

而虚拟空间也因为主体意志的所有权进行易主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房间的四壁坍塌了，湮灭于虚空之中，随后屋外的星体也在哀鸣一声之后慢慢被卷入无数个漩涡之中，四分五裂。不知道哪个星体发出的光线却几乎没有受到影响，依旧给这副宏伟的图卷镀上漂亮的银色。

三人虽说没有受到漩涡的影响，却也感受到自身的重力开始逐渐变小，渐渐的向天空飘了过去。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阮北辰拽住艾七月的反抗军作战服，避免飘的太远。

很快，在漩涡吸收完所有星体之后，柯林斯从两人旁边升起，升至这片空间的中心最高处。一边向高空飞着，他的身体各处一边都开始变得模糊，在停下时，他的重新凝实，像是年轻了三十岁。银白色的头发也变成了一头金色，和幻境中两人所见的年轻柯林斯别无二致。

他睁开了眼睛，长啸一声，带着大功告成的舒爽。他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滚滚的雷声。

“还有混响，高级哦。”艾七月抬起头，看向柯林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谢你们，七月，北辰。我终于完成了核心意志的提取！”柯林斯的声音也同样年轻了很多。

“那我们可以出去了吗？”阮北辰的声音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亢奋状态的柯林斯并没有发觉，他继续道：“所以你们可以去死了。”

如果此时他停下来看看艾七月和阮北辰，他就会发现，这俩人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别说没有一点恐慌了，连一点惊讶都没有出现。

但他没有，此时的他已经在兴奋中进入接近疯狂的状态：“说你们聪明好呢，还是说你们蠢好呢？”

“说你们蠢吧，你们能发现我幻象中的漏洞，说你们聪明吧……你们居然给了我彻底提取出核心意志的时间！”柯林斯整个身体熠熠生辉，仿佛是主宰这个区域的神袛一般。

“我已经完成了核心意志的融合，彻底掌控了这片虚拟空间，我现在一个念头，你们就会在我的意志下崩溃。物理意义的崩溃！”

“哦。”阮北辰回道。

“嗯？”柯林斯这时候发现两人并没有自己期待着惊慌失措追悔莫及的反应，心下反而有些没底。

“难道说我的判断失误了？不可能，我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机械意志的掌控权……”

“你先试试调用你的核心权限吧！”艾七月将手比成喇叭，向空中喊道。其实这个动作完全是多此一举，柯林斯肯定不存在听不见的情况，不过平添了几分嘲讽。

“核心权限……”柯林斯试着通过指令调出一个一个椅子。在椅子将要凝集完成的时候，崩碎了。

“不可能！你们动了什么手脚？！”柯林斯此时仪态全无，他对这种都在别人计划之中的位置感恨的发狂，更因为自己多年的准备似乎正在付诸东流。

“我不相信！”柯林斯试图从地面拔起一座房屋，房屋在建成的前一瞬间崩溃了。

“不可能！”柯林斯试图变出一支巨大的长矛刺向阮北辰，在长锋碰到阮北辰前一霎那崩溃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说到“这到底”时还是年轻人的嘶吼，到“怎么回事”时，就已经是暗哑而有气无力的绝望了。

柯林斯的形象开始从年轻变回曾经的老年，但和一开始两人所见的精神矍铄不同，重新出现了层层叠叠的皱纹，干枯暗淡的白发，显得老态龙钟。

“七月，你告诉他他究竟多蠢吧。”阮北辰毫无怜悯的看着高空中无助的柯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