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金阳这才想起来,当初自己刚开始实验,一连串上百次的失败令他感到绝望,当初的他就有了走科学富国的想法,在学宫里传播过一些基础的物理思想,化学原理,以及地理,民主什么的,但换来的却是同学的嘲笑,老师的侮辱,家长的批判,弄得他差点抑郁了,不得已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从那时一直记到现在,这中间都过去有五六年之久,这记性够好的。
施金阳脸色一红,脸颊开始发烫,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尤其是被这么一个大美女夸,施金阳心里甜甜的,像是打翻了蜜罐子,“那些知识我也只是略懂皮毛。”
无论是物理化学,还是地理,都和一直折磨自己的医学一样都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施金阳在做了七年实验后深知这道真理大门的分量。人啊,和其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
朱昭的眼里充盈着闪耀的星星,竟情不自禁抓起施金阳的手:“不不不,公子客气了,我越是了解西洋知识,越觉得公子博学多才,您的有些想法实在是充满智慧,像什么:警察,选票,消防员!对了还有你说的那个改变国运的船中八策,以及你说的那个蒸汽机,会冒烟的那个,对了,它真有能耐带动车子,轮子走?”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越说越激动,鼻子都快蹭在脸上的朱昭,施金阳有点被压得喘不过气。轻轻把朱昭往后推了一点,连连说道:“这个,这个,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而且你刚才问的问题既多且杂,涉及到很多领域,想要解释清楚,就要从不同学科,不同角度来分析。”
“学科?领域?”
朱昭好像又听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更加兴奋起来。
施金阳汗都要下来,自己这半坛子醋在这晃荡半天,快兜不住了。
“那个船中八策就是改革这方面的,它里面涉及到经济,军事,政治,体制等等改革,很复杂的。你就是学个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搞懂。”
“哇。那那个蒸汽机呢?”朱昭丝毫没有被吓到。
“蒸汽机就更复杂了,里面涉及物理,化学,材料,力学,传动,等等等等,可难了,就是我也弄不明白。所以,你一下子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就要学很多很多的知识?”
“对啦。就是这个意思。很麻烦的。”
“那,我想知道!”
星星在闪耀。
这个求知的眼神,施金阳实在受不了。
“饶了我吧,我认输!我也不知道!”施金阳在心里这么说道。他突然为自己在大学图书馆里虚度光阴而感到懊悔。
但他现在又不肯在朱昭面前输了面子。
怎么办?
施金阳为难极了。
忽然,施家家仆栓柱带着几个家丁冲了进来,大喊道:“少爷,少爷,不好了!老爷他晕倒了!”
施金阳噌地站起来,问道:“好端端地怎么会晕倒?到底怎么回事?”
栓柱咽了口吐沫,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一个下人,不太清楚,就知道李大掌柜刚才急急忙忙跑过来和老爷说了两句话,老爷就晕倒了。还有,夫人让我赶紧过来找你,让你回去。”
“那赶紧走吧。”
施金阳抱歉的看了一眼朱昭,由于事出紧急,他没和朱昭寒暄就飞奔到山下。正看见施蔚文被几人抬上马车,往府里赶。
施金阳陪在施曹氏身边,和晕倒的施蔚文一起走。
李大掌柜坐后面一辆马车,跟着赶回去。
马车上,施金阳毫不客气地追问道:“怎么了,到底怎么啦,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突然这样?”
施曹氏抹着眼泪说道:“刚刚李掌柜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老爷一时间没控制住,便晕倒了。”
“什么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能将纵横商场二十年,见惯大风大浪的施蔚文给弄晕了?
施金阳不解。
施曹氏擦着眼泪,在颠簸的路上,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全部告诉了施金阳,原来,这些年,施家背后的大靠山,江东省总督王匡大人半年前莫名在家中暴毙。
镇灵抚司,办案的衙门,派了几轮人都查不出凶手。只能用突发恶疾草草结案。
没了王匡这座靠山,新来的总督又和施家不对付,施家和官家的生意便断了,不仅如此,前面为了帮官府筹措的粮草,施家自己先垫了上百万两的银子,如今这部分的钱也要不回来,施家派人索要银子,结果江东府布政使说:这部分的钱是王匡私下里答应的,不属于公账,和他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