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在外面走一圈吧!”张文瓘笑道:“太子身体尚未完全长成,太过操劳也不好!”
“那这些奏疏——”李弘指着几案上的奏疏,犹豫道。
“臣会让人将重要的地方写成节略,等您回来后再念给您听!”张文瓘稍微停顿了一下:“其实陛下也是这么做的,不然大唐四百余州,若是全部都要亲力亲为,二位陛下便是有一百双手也不成!”
听到父亲李治也是如此,李弘松了口气,他笑道:“既然如此,那孤就先出去走两圈,这里就劳烦张卿了!”
“臣遵旨!”张文瓘赶忙应道。
李弘毕竟还是一个不满二十的青年,岂是没有玩乐之心,只是受命监国的责任感让他每日守在殿内,阅览这些永远都看不完的奏疏,一想到父亲已经像这样干了二十年,他心中就满怀钦佩,还有几分负罪。身为国之储君,自己竟然偷懒。
李弘在殿外溜了两圈,透了透气,才回到殿内,张文瓘拿出一份抄好的节略递给李弘:“殿下,成都来的消息,是弹劾王文佐的?”
“弹劾王文佐的?”李弘赶忙接过节略,细看了起来,随着阅览,他的眉头愈发奏的紧了,他原本想要大声叱骂,但不久前的教训让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张相公,你以为如何?”
“臣以为韦兆生弹劾王文佐跋扈也许有之,但说他有反意,图谋不轨就完全是子虚乌有了!”
“哦?”李弘精神为之一振,赶忙问道:“张相公请细说!”
“韦兆生弹劾王文佐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离开成都时便将原先募集的一批番人兵将遣散了,这种做法是对是错暂且不提,但若天下间岂有想要谋反之人先把自己手中的兵将遣散的道理?”
“不错!”李弘大喜:“张相公说的有理,王文佐如果真的要反,绝不会将那些他亲自募集的兵马遣散的道理!”
“其次,王文佐他遣散番兵之后,就受诏来长安了,这也不像是意图谋反的样子!”张文瓘道:“照微臣看,王文佐这么做必有他的理由,只听韦兆生一面之词,恐怕不妥,还是等他来了长安之后,再让其面见二位陛下,让他亲口解释的好!”
“张相公说的是!”李弘满意的点了点头,自从李治上次回到长安,身体状态就一直不是太好,于是便将相当一部分朝政交由李弘,让其学着处理朝政,在许多朝臣眼里,太子殿下的位置已经牢固无比,接替今上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李弘又处理了一会朝政,快到晚饭时,一名来自大明宫的内侍前来,说二位陛下今晚让诸子同去,共用晚饭。李弘应了旨意,便上了乘舆,往大明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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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观德殿。
“弘儿也来了!”武氏笑道:“好,好,人都来齐了,今日便不拘俗礼,大伙儿都坐下吧!”
李弘的三个同母弟沛王李贤、英王李显、相王李旦都已经到了,最小的女儿李定月(即太平公主)只有五岁,正坐在武氏和李治中间,看到李弘进来,便笑着跳下地来,摇摇晃晃的跑上去迎接,口中奶声奶气的喊着:“哥哥,哥哥!”
李弘赶忙伸手将其抱起,李定月搂住李弘的脖子,凑近哥哥的耳朵道:“今天是月月的生日,哥哥带了什么礼物?”
李弘一愣,这才想起今天正是自己最小的同母妹妹的生日,自己这些天在政事堂忙的昏天黑地,哪里还记得这些,苦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愚兄这些天太忙了,竟然忘了,待会补上!”
“那可不成!”李定月指着其他三个兄长:“贤哥哥,显哥哥,旦哥哥他们都有礼物,阿耶和阿母也有,唯独太子哥哥没有!要罚!”她最后那句话可是朝着李治说的。
“对,着实要罚!”李治的脸上也满是宠溺之情,笑道:“弘儿,今日的事情的确是你的不是,不该忘记了月儿的生日!”
“是,是,孩儿认罚!”李弘苦笑道,他小心的将李定月放下地:“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父皇千秋万岁之后,这天下就是太子哥哥得了!”李定月道:“那就分一半给月月吧!”
“这,这怎么可能?”李弘赶忙摇了摇头。
“一半太多了吗?那一半的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