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修笑道:“这姑娘给你们出的主意你们答应了没?”
郑茂极道:“殿下可别取笑我们了,我们三人原以为这年轻姑娘好说话,可没想到劝了两日她也不肯答应。”
龙夫印道:“可后来华山雪前辈还是到曲蟮峡去了,郑公,你们是如何让她改变主意的?”
郑茂极道:“诶,最后咱们劝不动,还是刘前辈想起来华山雪最听祖母的话,咱三人找到这位老夫人,将难处对老夫人说了,老夫人思量过后,只说尽力而为。听华家的仆役们说,当夜这老夫人和华山雪谈至深夜,祖孙二人同宿一房。到第三日上,华山雪一大早便在客房外候着,说愿随咱们去曲蟮峡,但一样没明说愿不愿出面处置秋琦。”
钟离修道:“华山雪的祖母?是那曾被华泷退亲的童家女儿么?”
郑茂极道:“不错,她嫁给华清后,随华清修习,学得不少华家的法术,得延年寿。”
钟离修道:“华老夫人帮你们劝动了华山雪,那她到曲蟮峡后,可答应替众人处决秋琦了么?”钟离修心中实瞧不起各派将处决秋琦一事推给华山雪,他这样问,大半倒是盼着华山雪如旧推辞。
郑茂极答道:“华山雪原先也是不答应,后来各派决心将秋琦绑在烈日下曝晒,把她渴死。才过了两刻钟的功夫,华山雪不知为何,拔出她的紫电青霜剑朝秋琦走去,一剑刺入她小腹。”
钟离修微感失望,道:“秋琦就这样死了?”
郑茂极道:“是,咱们派出几人去验视,秋琦确然断了气。华山雪虽曾推辞众意,但最后改了主意,众人了却大事,也不细问她改变主意的因由。”
龙夫印心道:“与其忍受酷日折磨,倒不如痛痛快快死了的好。”
郑茂极道:“秋琦死后,华山雪道‘好歹入世为人一场,好好葬她吧。’那时秋琦人已死,华山雪所说各人也无异言,几位在场的前辈当即派遣弟子将秋琦埋葬。秋琦一事已了,傅容也交给了苍麟门,各派无事,相约在后一日离开曲蟮峡。”
鲍钦忍不住插口道:“想不到傅容知道秋琦被华山雪前辈杀了后,怀恨在心,在第二日华山雪率领华门弟子向苍麟门辞别时,他挣脱束缚,将华山雪冲推坠崖。”
钟离修惊道:“什么?”他实想不到还有这事,听了鲍钦的话,脑中直闪现一个画面:一个英俊男子怒气勃勃,直直冲撞一个身着白衣僧袍的美丽少女,那少女失声惊叫,身子失凭,坠入黑漆一片的峡谷。
郑茂极见钟离修呆呆愣神,轻声道:“殿下。”
钟离修回过神来,道:“傅容将华山雪推下深崖,可是真的?”
郑茂极道:“是真的。傅容见到华山雪后,出力震断缚在他身上的捆仙索,飞身出去紧紧勒住华山雪脖子,将她直往崖边带。”
钟离修一手撑地,问道:“没人拦着么?”
郑茂极道:“傅容出手太快,众人想要拦阻已是不及,而挨近傅容的人都是被他打伤,无人敢近他身,不过一刹那,他已将华山雪擒到崖边。一些前辈出言相劝,华门弟子出口喝骂,他毫不理睬,双目怒视众人,一手紧紧扼住华山雪咽喉,一手抓住她后心,人声稍息,傅容才道‘你们连一个重伤女子也不肯放过,和那些残忍恶徒有什么两样!口中叫喊着正道,正道,你们又有哪里正了!’他说到这,冷笑一声,接着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秋琦害人,可知不知道,是你们先害了她的!’说到这,傅容双眼一横,直扫向我们这边,我们初时也不知他看的是谁,直到他后来道‘房义来,你当初是怎样逼迫秋琦姑娘的,还要我和大伙说吗?’”
钟离修心道:“听傅容这么说,秋琦入冥疆派前也是个苦命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