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放归?西夏人搞什么?他们不是最觊觎宋朝军事力量科技力量的民族吗?何时转的性?自己上下打点为何没起作用?自己安插在前线的人又为什么没有将那些人拦住?黄德和心乱如麻。
“就凭着你做的这些事,此时你的脑袋应该在延州城头挂着,但你知道为什么我没要你的命?”说到这里,那大员笑了笑,可黄德和却吓了个半死,因为那人的眼神极其冰冷怨毒。
“因为我带回来那孩子。”黄德和抖抖索索地达到。
“黄将军果然是聪明人,无需多言,一猜便是。”那大员脸上的笑容更浓烈了,“不过也烦请黄将军不要以为把这孩子献上去就能抵免死罪,你若是早早交出,我能让你痛痛快快地死,若是不肯开口,哼哼”当下那大员一撩衣襟,取出一本书来,“让你体会体会《罗织经》。”
宋朝的武将,或多或少都有些文官的底子,听到《罗织经》三字,黄德和汗毛都竖了起来。《罗织经》只是一本书,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真正令人恐惧的是此书的作者,那个把所有酷刑开发到极致的男人,若是将他的一套刑罚在自己身上轮番试一遍,自己的问题恐怕就不仅仅是死得难不难看了。可重中之重,自己真正的问题不在于藏不藏匿李均维,而是自己能不能交出来李均维。想到这里,黄德和灵机一动,忙不迭说道:“文大人,前番营地遭逢党项刺客袭击,营内的兵将都是得见的,不过万幸他们未曾寻得那孩子,卑职怕他们卷土重来,就就托人将那孩子带到城里安顿下来了。”
那大员听得黄德和如此说辞,也不置可否,只是目光空洞地看着他,缓缓地拿出一个铁箍,轻轻地放到黄德和头上,又从桌子上操起两三个木楔,提起木槌,缓缓锤了进去。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黄德和只觉头痛欲裂,眼珠都要从眼眶里弹出,更不知此人搞什么文章,自己说的话也不见得如此容易就被辨明真假,可事已至此,也不由得他改口,只得继续说孩子被接走了,仅自己知道所在。
那官员本以为黄德和只是为了延缓死期,便给他用了刑,可见他这么长时间也不改口,想必是实话了,便将刑具卸下,又把黄德和牵出室外,狠狠蹬了一脚,“头前带路”。
黄德和出了室外,才知道自己进了延州城,心想延州城西有自己的产业,若是引这一干人去,自己的家人见主子被绑,闹将起来,自己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当即领着这朝廷命官,向城西而去。
而现实又一次浇灭了他希望的火种,只见自己家已然人去院空,往日的仆从杂役尽数不见,他不由得看向了身边的大员。
而那大员只是笑了笑,推门走了进去。
妻子蓬头垢面地哭着跑了出来,却被那大员的手下一拳打倒,自己的几个孩子也没了往日的活泼,一齐瑟缩在墙角啜泣着注视这些驱策着父亲的陌生人。
黄德和呆立在原地,他陷入在极度后悔之中,他很明白自己的罪名对家人意味着什么:鸡犬不留。可必须要有人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那位大员拍了拍他的肩,将他再次拉回到现实,黄德和咬了咬牙,心里一横,指向了自己十一岁的次子。那大员的随从走了过去,将他的次子抱起,走了出去。
孩子早已被吓傻,一声不吭。
“儿子,此去是吉是凶,全看你的造化了。”黄德和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着。
那大员招了招手,黄德和的妻儿老小齐齐被上了镣铐,连带着黄德和一起送往了法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