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乱的后宫之中。
白发披散、浑身都是血的巩王拎着一把沾血的剑,大步走着。
不断有背着大包小包的太监,宫女从他身边经过。
这要是以前,巩王高低治他们个大罪,现在,全都当作没看见。
来到裕后,小皇帝所在的福宁殿。
里面只有裕后一个人,穿戴的很整齐。
像是准备去参加朝会一样。
“六叔,您来了”
裕后抬起头,惨然一笑。
走到今天这步田地,虽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可真正发生了,还是很悲凉。
“与其被人侮辱,不如现在就死。”
巩王叹气道。
这个侄媳,嫁入皇室没想一天福,一直活在太后的淫威下。
现在,国破家亡了,却要跟着陪葬。
“六叔,派去长白山的人回来了吗?”
裕后仍旧带着一份希冀。
这个侄媳还是有时候真是傻得让人发笑。
“回来了,他们除了一座空庙,什么都没见到。”
巩王说完,紧了紧手里的剑:“我的剑很快,不会让你痛苦的”
巩王以前也是八品(靠别人灌顶,虽然年纪大了功力退步了,快速杀死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不劳六叔,侄女知道该怎么做。”
裕后起身,走到事前准备好的白绫前,踩着板凳上去,脖子压在白绫上,无限眷恋的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踢掉板凳。
没过多久,就失去生息。
巩王迈步走到内室,找到正在睡熟的小皇帝隆宣,一剑刺了下去。
他的剑确实很快,四岁的隆宣连声音都没发出就死了。
走出福宁殿。
迎面看到自己一个儿子,脚步陡然加快。
“父……父王”
后者结结巴巴的不断朝后退。
“得了生在帝王家的好处,也得承担生在帝王家的坏处。”
巩王无情的一剑刺穿儿子不算厚实的胸膛。
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流到巩王的手上,瞬间一片血色。
“别”
声音戛然而止。
拔出剑,看着倒在地上的儿子一阵,巩王含着热泪离开。
碰到几个公主,也是全部杀死。
熟读史书的很清楚,不杀死她们,接下来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
许久之后,有些浑浑噩噩的巩王来到曾经停放太后棺椁的煤山。
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棵老歪脖子树上,前朝皇帝就是在这里上吊自杀的。
两百多年过去,像是一个轮回一样。
“死前享受一下皇帝的待遇”
巩王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大步走到树下,将腰带系上去,正要自杀,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摄政王,您这是作甚?大帅没说杀您”
这个声音,巩王太熟悉了。
尉亭的心腹之一,宿卫军大将段虎。
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身虎气的将领,正微笑看着自己。
“虎儿,这种话,你自己信吗?不杀光前朝权贵怎么给新朝的权贵腾地方?不杀光前朝权贵怎么抢前朝权贵的钱粮,没有钱粮怎么养大大小小的官,怎么养军,怎么戡平内乱?难道去跟海西诸国借钱?”
巩王冷笑。
他活了这么多年,几度执掌朝堂。
糊弄人,把一腔热血的人当傻子,他干的,段虎两辈子都赶不上。
还想糊弄他。
“呃”
段虎无言以对。
他确实在糊弄巩王。
只是想让巩王配合一下改朝换代,让新朝显得名正言顺一些。
“虎儿,来,与汝开国公。”
“末将得罪了”
段虎往地上一扑,化身一头黑色猛虎,在巩王错愕的表情中,扑上去,一口咬掉巩王的脑袋。
下一刻,又恢复了人形。
不过眼神之中依旧充满癫狂的兽性。
看着地上的尸体,狠狠的吞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