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到这里，李雷有些犹豫，不知道具体该往哪个方向推测

灵一本来不在意的听着，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身下瘦弱脏乱的幼小身影

他突然看懂了小孩的目光

抿了一下嘴唇，灵一语气坚定的开口

“是羡慕。”“我是说，他的怨念可能是羡慕。”

李雷抬眸看了眼皱眉的灵一，没有说话，默默的在纸上写下‘羡慕’两个字，后面画上了一个问号，淡淡说道

“走吧，抓紧时间把他剩余的部分补齐。”

灵一也没有回答，默默的牵起小孩的手，跟着李雷出发，快速跑到最近的阴影

灵一从见到这小孩起，第一次认真的观察他

蓬乱的头发满是污垢，几绺打结的头发倔强的翘起，光靠梳子应该是解不开了，上身的劣质t恤明显不合身，边缘的位置破开几个大口，背后还能透过布料看到皮肤

下身的裤子改过，裤腿剪了一截，裤腰对他来说过于肥大，靠两个搓成细条的塑料袋捆着才不至于掉下来

鞋子不是一双，而是两只相同大小的不同款式拼成一双，其中一只的鞋带早已消失不见，用一根铁丝缠绕着固定

身体更是瘦弱不堪，小孩本该有的饱满脸蛋在他的脸上，只剩下了高凸的颧骨，牵着的手也感觉不到丝毫的肉感，就像是抓住了几根筷子

灵一忍不住拿起来看，几岁的孩童掌心竟已然有了老茧，两根断掉的指甲还没有完全长出来，只长出来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是泛血红色的肉

灵一心底苦涩，生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感情，那应该是同情

这孩子，生前的日子过的蛮苦的吧

怪不得他会有那样的怨念

后知后觉，灵一现在才想明白，在早餐摊那里，这孩子看的不是那个煎饼，应该是吃着煎饼的顾客，他在羡慕那个客人可以吃到美味的煎饼

他也在羡慕那些孩子可以在操场里肆意的玩耍

灵一轻轻将自己的青色长衫解开一点，撑起来罩在小孩的头上，收起之前吊儿郎当的心态，对工作的抱怨彻底一扫而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要在保护好这孩子的前提下，尽快的将他送往彼岸

生前就已经很苦了，死后就不要那么苦了

应该是察觉到灵一的善意，青衫下的小脑袋微微动了动

灵一听到身下传来细细小小、怯怯懦懦的一道声音，要不是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小孩身上，可能还真的听不到

“哥哥，我是不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