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风吹树叶香，在彼岸也有类似的街道，但现世却有其没有的气质，或许那就是所谓的生气

灵一和李雷之间萦绕着谜一般的尴尬

灵一刚刚犯错，自是不敢开口搭话，李雷则深受打击，也不想和始作俑者沟通

好在灵一还能靠暂时担任警犬来弥补工作失误，愈发卖力的感知着那一丝青烟的位置

关于能看到人类想法的这件事，灵一也有自己的结论，他发现只要自己认真的观察某个人，就能从他的身上看到某种意象，代表其当下最强烈的某个念头

那大爷明显是想解决自己的早餐，还忘了自带鸡蛋，大姐估计是想点美妆方面的事，大哥很猥琐，鄙视之，路人可能是在幻想自己在路上被车撞死的情景……

反之，只要解除自己探求的想法，持平常心看到的就是正常的人模狗样

一路飞奔，李雷看着灵一的背影，想要问询，犹豫数次之后，终是在一次灵一停下仔细辨认方向的时候开口

“你是怎么感知到灵引的？”

那东西叫灵引啊。灵一思考了下，皱着眉头，好像是不知该怎么描述

“我不知道怎么说，就那么感知到的啊，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就是闭上眼，脑子里想着指向标的气息，它就出现在眼前的黑暗里了，朝着一个方向飘，我觉得那应该就是它的位置。”

李雷若有所思的点头

“啊，这回往这边走了。”灵一很快的又找到了方向，一马当先而去

这次没给灵一再感知一回的机会，跑了这么久，总算是找到了此次任务的目标

朦胧的烟雾此时已经是变得模糊不清，接近消散的状态，缓缓的下沉到一个早餐车的阴影下

车棚遮挡了一部分太阳，笼罩着一个小小的灰白身影，灵引飘到这灰白身影之上便与其融为一体

那青烟原是这小鬼的一部分灵体！

小鬼定定的站在原地，灰白色的灵体残缺不堪，右半边脑袋全然找不到踪影，左半边身体大片的空洞，下半身只有一只脚还在，身子就这么漂浮在半空

仅剩的一只耳、一只眼、半张嘴都淌着黑色的血，肮脏、满是伤口的身体模糊不清，杂乱头发下，眼眶中的眼睛只有眼白，以及密密麻麻跳动的血管，死死的盯着餐车老板……

烟雾融入，小鬼身体轻轻颤抖了下，目光从餐车脱离，转向灵一，左半边嘴角扯动，诡异的一笑，露出半口参差不齐滴血的黑牙

还好餐车老板看不到，被这死孩子的目光看着，饶是灵一都有些毛骨悚然

但马上他就不放在心上了，找到目标了说明他的警犬工作圆满完成，饶有兴趣的将注意力转移到早餐小摊

两只毛发出众的胖手掌握着两只油亮小铲上下翻飞，米黄色的面糊在铁板之上逐渐向一张大饼成型，简单的推拉也带了几分不容小觑的气势，挥洒间香辛料、生菜、薄脆、鸡蛋……尽陈其上，夹杂几滴不易察觉的汗

没几分钟一张煎饼飞进了透明塑料袋，微焦的边缘与柔嫩的内里彰显了老板的手艺，喷香的热气钻进食客的鼻孔，勾着其忍不住就要享用，可一层薄纸根本挡不住烫，更别说进嘴了

老板看着等不及张嘴的顾客呵呵的笑，脉动瓶呲出一股水流到铁板上，借着水流铲除其上残留的饼渣

刺啦一声，余温炙烤着凉水，蒸腾出一股人间烟火气

这玩意看起来是真香啊！

灵一觉得自己有变成馋鬼的趋势

旁边的小鬼更是不济，哪怕只有眼白灵一也看出来他眼睛在放光，口水夹杂着黑血流了一地

还行，蛮懂礼貌的，没直接上手抢。灵一没有掩饰对小鬼不是熊孩子的庆幸

李雷从怀里拿出记录板，见灵一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没有再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