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妃暄走的很急,不该说走,该是飞才对,因为她整个人都仿佛在驭风而行一般,其姿甚美。
她一瓢身人已掠出数丈之外,足尖一点,身形再拔高了几分,速度也再提高了几分。从荒城到长安,正常赶路须七日时间,时间实在太赶了……
她知晓李世民已离开荒城有四日,亦是说李世民携之神刀,不出三日便抵达长安。她不仅要在三日内追上李世民,更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长安,阻止佛门道教,阻止正道对那人出手。
一旦出手,将会是佛门正道之厄!
天君是谁?
与世为敌,无一抗手,视大地为砧板,笑众生为鱼肉!
天君,他竟是天君,为何他会是天君,只因同名同姓?
师妃暄心乱了,慈航剑典以静、守、虚、无为主,说的就是要对世事淡然面之、淡然对之、淡然待之、淡然受之;可此时此刻她怎能淡然以面,淡然以对,更淡然以待,淡然以受……
面对他,谁也无法淡然!
她现在除了急速赶路,更只能祈祷佛祖,魔头非天君,此任意非彼任意。
……
夜已渐深,圆月有缺。
月下有池水,池上有凉亭,亭间一炉火,一壶酒,还有一个男人。
酒瓶空了,任意就拿起了一块青木,开始雕刻一個人像,他手上无刀没刃,却以指为锋,雕刻着人像,食指不仅修长而有力,还锋锐无比。
这本不该是任意会做的事,因为他本就没什么可思念之人,何况这还是个女子的人像,还是那个婆娘的人像……
婠婠如鬼魅般飘来,掠起一阵香风,她像是回到自己的香闺中,悠然自得的往任意怀中躺下去,像是十分舒适的叹一口气。
“累死人哩,那些烦人的家伙杀不尽一样,一直偷偷潜进来。”
一阵幽香,面对怀中的柔软与曼妙,任意目不斜,心未动,手上亦是未曾停下;手中人像在他妙手下,柔和而优美的轮廓渐渐形成。
见逗弄他没用,婠婠似是十分‘娇柔’的从他怀中起身,纤手托着香腮,美目凝注这个男人,然后又看向了人像……
婠婠忽然以一种不被人所怜惜的幽怨表情,似是委屈般道:“你在想你的夫人?如此朝三暮四,婠儿怎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人像栩栩如生,不仅是容貌,就连衣饰及神态都刻画的入木三分,仿佛乃画中走出来的人物。雕刻出的女子甚美,不仅是美,还有股说不出的冷艳;流云长袖,及地长裙,身形笔直,风姿绰约,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透出来的慑人魔力。
明明只是人像,却是这样的仙兰不及,高不可攀。
见他对自己不予理睬,依旧着手人像的雕刻,婠婠似嗔似怒道:“人家去睡觉哩,你就慢慢雕刻人像吧!”
她说着就做出一副欲起又不曾起身的样子,最后还是娇哼一声,站了起来。
任意微微叹息,开口道:“君儿最是温柔、美丽,也是风度最好的一个,她从未与我怄气,也从未怨我、恨我,怪过我什么。四娘最为泼辣,不像个女人反似个贼头,但她顶多也就冲我一刀劈来,绝不会累及旁人。青青性子最为闲适、恬静,虽会对我心有不满,但我要是多哄几句,她的不满亦会烟消云散。星儿虽看似清冷、冰艳,却是性情温和善良,只要我好好待她,不曾冷落于她,那么一切都好说。千千最为体贴于我,要是你与我一同回去,她反是第一个能为我高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