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偶,这是哪家的姑娘,正在聚精会神地做什么大事呀?”
何朵一惊,抬头一看,果然,这个熟悉的声音只有李天赐本赐才有。跟他一起的还有青蛙和驴,带路的则是同村男孩明子。
“天赐,你咋来啦?”
“老夫昨日夜观星象,发现你们村今日会天降祥瑞,我就赶紧如期降落了呀!”李天赐嬉皮笑脸地说道。
何朵哈哈大笑,打趣道:“可以可以,我替全村人民感谢你!”
李天赐干笑两声,注意力早就转移在了何朵的小铲子上,顺手就拿了过来,“呀,这不是五六岁姑娘才用的玩具嘛,你这么大了还用啊?”
“别闹,我干活呢!”何朵抢过铲子,笑道:“玩具又怎么啦,只要能干活就是好工具,难不成我还要扛着锄头锄呀!”
李天赐煞有介事地摇摇头,说道:“哪里用得到锄头?连你这铲子都是大材小用,用手拔不就是喽!”说罢就蹲下身呼哧呼哧地拔了起来。
“小心点哟,别把我家麦子也给拔出来了!”何朵笑道。
“兄弟们,为朋友两肋插刀,开干呗!一人两袋泡面一根香肠!”李天赐冲明子等人说道。
明子和青蛙、驴原本都站在地垄边望着村庄“指点江山”,听到李天赐一声吆喝,掐指一算此帐不亏,就笑嘻嘻的跑过来帮忙。
其实这个时段地里的野草已经不多,何朵是为了吃到菜馒头,才特意下地“找漏子”。因此李天赐等人没忙多久,一地的野草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何朵感激不已,真不错,父母可以不用再专程来这块地除草了。
“活干完啦!我们去其他地方巡视了啊!”李天赐和明子一刻不停,已经顺着山坡往沟底走去了。
“等会儿记得回来啊!我请你们吃菜馒头!”何朵大声喊道。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何朵有些替那条不复美丽的母亲河担忧。沟底那条曾经哺育了周边十几个村落的河水、记忆里清澈欢快的溪流,早已因方圆十几公里的全面挖煤断流。河沟里仅剩的那点水印,也已经变成坨在地表的污水滩。从山坡上望下去,沟底的黑渍犹如深夜里干枯的树枝,又像是垂死老人挣扎着伸出去的干枯双手,微弱地苟延残喘。
这边许娇兰刚做好馒头,何朵就飞跑到半山坡寻找李天赐等人的身影。然而放眼四望,周边早已没了众人的影子。她找到明子家里,也未能寻到几人的踪迹,想必这个“心怀天下”的李天赐早已跟着明子去了其他村庄。
周日去学校时,何朵特意多带了几个馒头,打算送给李天赐。一方面是感谢他周末的帮忙,另一方面自然是知道李天赐喜欢吃馒头。没成想刚出宿舍楼就碰到了迎面回来的南依,一听何朵的去向,南依立刻拉住了她,原本就不悦的脸色更是布上了一层阴云。
“别去了,我正好有事找你呢!”
南依说罢,就把何朵拉到了操场附近的柳树边。还没等何朵坐定,就气呼呼地说道:
“我真是受不了了!气死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瞒你,可是看你这么傻乎乎的啥也不知道,我实在不忍心。你听我说,你跟李天赐离得远一点,跟那个贱女人离得更远一点!”
“嗯?贱女人是谁?我跟李天赐又咋了”何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南依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语速,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和花蕾蕾特好?”
“是呀!我跟你说过啊!”何朵依然莫名其妙。
“从现在起,跟她gameover,远离她,不要理她!还有李天赐,跟他保持距离,不然你会被花蕾蕾骂死!”南依斩钉截铁地吩咐道。
“啥?”何朵听到这里,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心情显然已经不太好,“你好好说,蕾蕾怎么了?我跟李天赐又咋了?”
“唉!”南依一看何朵的反应,就知道她这位心思单纯的好朋友还被蒙在鼓里。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仔仔细细跟何朵阐述清楚。
“花蕾蕾,你当她是你的好朋友,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形影不离的。可你知道她怎么看你的吗?你知道她背地里都把你骂成什么样了吗?”
“骂我?你开玩笑吧!她干嘛骂我?你别听风就是雨,瞎说噢!”何朵根本不信,心想肯定又是南依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无聊人的编排。
“哎哟,你真是个憨憨!我问你,她是不是就坐你后面?是不是平时有事没事就戳你一下,让你回头跟她聊两句?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表示你俩无话不谈,情比金坚?你知不知道,其实每次你跟她聊完,只要头一扭回去,她就立刻在背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着骂你,做各种手势侮辱你?!”南依连珠炮地轰了下去。
“呵呵?南依,你认真的吧?这怎么可能?你在说电视呢?这么戏剧!”何朵压根不信,甚至感觉有些荒唐。
南依一看何朵的反应,果真在意料之中,于是换了个角度说道:“赵蓝莺你认识吧?你们班的。”
“认识啊!我们班的,跟我关系还可以!人很乖巧安静,学习很刻苦,我蛮喜欢她!咋了?跟她又有啥关系?”何朵隐隐感觉有些不妙,都扯到赵蓝莺身上了,这事可能真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就是她告诉我的呀!她跟我一个宿舍,就睡一块!”
“啊?”何朵心里一惊,背上冒出一丝寒气。
南依看到何朵的动摇,总算放松下来,说道:“她这人老实吧?不像是会嚼舌根子的人吧?她就坐你后排,紧挨着花蕾蕾,花蕾蕾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你不知道,她当时跟我说的时候,就特别纠结,特别怕你知道以后会伤心。但又怕你一直蒙在鼓里,所以纠结了好久还是告诉我了。你说说,连赵蓝莺这么与世无争的人都看不下去,花蕾蕾做的是有多过分?”
“你以为你和花蕾蕾关系好,跟她手足情深,其实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屁!她这边跟你假意打个咋呼,你一转头就立刻骂你是贱人,妈瘪,抢别人的男人,和男同学蝇营狗苟不顾廉耻,还一直说你是个骚浪货!每天不是用笔对着你的背和头恶狠狠地空戳,就是用手做出扇你、捶你的动作。你自己浑然不知,全班人却都在背后天天看你笑话!”南依也不再管何朵受的了受不了,一股脑儿把话都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