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爷!”张鲸恭敬的道,同时心里面却打定主意让东厂好好的查一查了。
朱翊钧自然知道这玩意最难查了,人家既然是有预谋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你查出来。如此吩咐张鲸,朱翊钧是不想让他闹得鸡飞狗跳的。
毕竟现在京城已经够『乱』的了,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张居正的身上。
张居正府邸。
张居正和朱翊钧一样,同样是在吃早饭,管家游七也把大字报给递了上去,张居正看过之后一言未发。脸『色』却瞬间黑了下来,手中的饭碗了也放了下来。
“让锦衣卫的人去查!”张居正看了一眼游七,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游七这边去找锦衣卫了,外面又有人来送信,张居正的学生吴中行在外面求见。现在张居正对学生这两个字很是厌烦,上一次的刘台案已经闹得是灰头土脸了。
大明立国两百年,未有学生弹劾老师的事情,张居正可以说是开了这样的先例了。
作为大明内阁首辅大学士,张居正从小就是神童,一项也是以才学自负。在官场虽然不是以“百官楷模”自居,但是该有的傲气可是一点都不少。
开了大明学生弹劾老师的先河,张居正怎么可能不生气。
沉『吟』了片刻,张居正还是决定要见一下的,想了想便对家人吩咐道:“带到后厅吧!”
后厅又称为小厅,二厅,是一个比较小的私密会客之地,比起前厅要更显亲近。张居正身穿一身白『色』孝服来到后厅的时候,吴中行已经等在这里了。
见到张居正,吴中行连忙躬身行礼:“学生吴中行见过老师!”
张居正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看着吴中行,直接开口问道:“你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吴中行也不废话,直接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份奏折,恭敬的向上一递:“老师,这是学生写的奏折,还请老师过目!”说完把奏折交给了一边伺候的家人,然后又退了回去。
张居正接过奏折打开看了半天,脸『色』没什么变化,良久才抬起头说道:“这份奏折递上去了吗?”
“没递上去,学生不敢拿给老师看!”吴中行说的义正言辞。
事实上吴中行说的有道理,奏折没递上去先给首辅看,那是犯忌讳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不是寻常之事,张居正和吴中行也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师生关系啊!
狠狠的把吴中行的奏折扔在地上,张居正转身就向着后堂而去。
吴中行也没去看地上的奏折,而是躬身对着张居正的背影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步伐看起来很是坚决,脸上的表情也异常的坚定。
吴中行的上书又产生了不小的震动,毕竟吴中行是张居正的学生。
前有刘台,后有吴中行,一时间张居正居然有了众叛亲离的感觉了。可是事情还没完,张居正的另外一个学生赵用贤在第二天也跟着上了奏折,也是反对张居正夺情的。
紫禁城文华殿。
朱翊钧的面前再一次摆放着两份奏折,正是吴中行和赵用贤的。看着这两份奏折,朱翊钧叹了一口气,估计自己那个老师心里怕是不好受。
弹劾自己的全都是学生,这叫什么事情啊!
或许你不赞成老师的做法,可是你闭嘴不说话,在这个时候也算不上什么事情,也没人会拿这些事情说你什么,毕竟亲亲相隐,何况是老师。
朱翊钧觉得张居正没被压垮,没反社会直接变身严嵩魏忠贤一样的人物,这都是张居正『性』格坚毅了。
别人朱翊钧没印象,可是这个赵用贤和吴中行,朱翊钧很有印象。只不过这个印象不是这一辈子的,而是上一世的。这两个人或许很多人没听过,但是他是东林党的创始人物之一。
在这一次夺情事件之中,产生了赫赫有名的五君子。
名气最大的三个分别是吴中行、赵用贤和邹元标,以他们三个为基础,团结了很大一部分人,他们反对改革,他们学着制定规则,学着从我者生,不从我者死。
除了吴中行赵用贤,还有李植江东之,这四个人就是东林党的四大元老了,在他们之后又有邹元标、赵南星、顾宪成、高攀龙的发扬光大,东林党最终成为左右天下的大势力。
这一刻朱翊钧更加确定了,这就是东南反改革团体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