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是什么德行,他们代表着谁的利益,朱翊钧自然是一清二楚了。以前朱翊钧还很模糊,可是现在朱翊钧却看清楚了,东林党在反张居正改革的时候就出现了雏形。
要知道东林党首先要明白这不是一个政党,这是一个朋党。
政党是有自己的政治主张和政治理想的,但是朋党不一样,朋党是利益集团,为了某些共同的利益联合在一起,排斥异己,争夺权力,朋党成员之间的关系,用勾结最为恰当。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人摆明了就是在反张居正改革的过程中联合在一起的。
这些人很快就从反改革团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朋党,他们也体会到了如此做法的好处。张居正改革的失败,东林党势力的崛起,也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失败。
显然比起张居正,东林党更擅长包装和美化自己,他们自称清流,针砭时弊,借由手中掌握的舆论权力,争权夺利。为什么他们在南明的时候,大明马上就要灭亡的时候,他们还在党争。
其实很简单,朋党扞卫的是自己的利益,不是国家的利益。
如果说明末资本主义萌芽的代表思想,那是心学里面的江左学派,他们主张限制君权,主张“以天下之权,予天下之人”,已经有后世民主思想的萌芽了。
只不过在这个时代,他们被认为是异端,他们也没有具体的做法和行动,只是一种思『潮』。
随手将吴中行和赵用贤的奏折扔到一边,看清楚了他们的面貌,朱翊钧就更不会听他们胡说八道了。现在朱翊钧已经彻底洞悉整件事情的始末,张居正夺情事件,说白了就是改革和反改革团体之间的一次权力争夺。
无关乎正义,无关乎什么伦理纲常,彻彻底底的就是一场利益之争。
只不过张居正代表的是改革派利益,他们从某种程度上说也代表着大明的利益,代表着自己的利益。反对派虽然嘴上说的正义,同时旗帜也举得高高的,说白了这些人就是在扞卫自己利益的既得利益者。
作为一个后世人,朱翊钧当然明白改革派和既得利益者之间的矛盾,这是不可调和的,这是不死不休的。
拿起两份奏折,朱翊钧直接扔给了张鲸,直接开口说道:“带着人去,这两个人抓到东厂去,朕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愿意为了扞卫他们的口号献身。”
“人家要献身,那就应该让他们献身,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朱翊钧的语气很淡,只不过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的一边的张鲸打了一个冷颤,连忙说道:“老奴这就去办!”说完之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吴中行赵用贤被东厂抓走的消息再一次震撼了大明官场,官场上声音为之一静。
京城庆和楼,名字很好听,名气也很大,在庆和楼后面的宅院里面,邵先生和田盛相对而坐。两个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样小菜,两个人一直在对饮。
“吴中行和赵用贤被下了昭狱,咱们是不是做点什么?”
田盛看着邵先生,有些迟疑的问道。
邵先生抬头看了一眼田盛,手中把玩着酒杯,轻笑着说道:“你这种想法最好打消了,如果咱们这的这么做,咱们离死也就不远了,会被他们牵连的。”
“咱们这一次进京的目的是张居正,是搬倒张居正,不是为了节外生枝的。”
田盛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也就是随便提了一句,见邵先生不答应,田盛就转移话题道:“那咱们的第二步是不是也该开始了?再晚一点效果怕是不好了。”
沉『吟』了片刻,邵先生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不过不是第二步,而是第二步和第三步一起来。”
“京城这边我来安排,你去盯着沈懋学,那边才是关键,如果那边能做成了,咱们就大事可成了。”邵先生冷笑着说道:“到时候看他张居正还怎么有脸做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
说道这里,邵先生一阵冷笑,同时把手里面的就酒杯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
“你放心,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保证让张居正喝一壶的。”田盛笑着说道:“你看,这是我找人写的诗词,明天我就派人到处去传。”
邵先生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之后就笑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写得好。”
只见信纸上写着一首小诗,词句也很直白,让人一看就能看懂,邵先生越看越激动,忍不住念了出来:“老牛舐犊,爱子谁无?野鸟为鸾,欺君特甚!”
“有了这首诗在配合上沈懋学,效果肯定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