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都知道,我家里经常只有我一个人。听到我家有动静,总该来看看才对呀?”晴宜见关临风紧紧捂着口袋,索性把信封往他领口里塞去。
“……喂!你这是在往哪儿塞!”关临风及时挡住她的手,这才继续说,“邻居看到姽婳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躲起来也是人之常情。换了是你,如果明知道打不过,还会开门出来帮忙吗?”
“当然了!总不能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杀人吧!”晴宜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关临风一怔。
晴宜趁机把信封塞进他口袋里。
关临风把信封从口袋里取出来,却没有继续和她推搡,只是捏在手里,看着她微笑。
晴宜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关临风说:“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特别容易碰上麻烦了。”
晴宜听懂了他的意思,撇撇嘴,说:“你是说我瞎逞能、没脑子呗。”
“你都快精成鬼了,还没脑子?”关临风失笑,“我是在夸你有正义感!”
“那还是在说我爱惹麻烦。”晴宜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能变得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那样就算惹出麻烦,也能自己解决。”
“我也不够厉害,同样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麻烦。”关临风似是有感而发。
“比如呢?”晴宜好奇地问。
关临风微笑道:“比如,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呢?姽婳不是轻言放弃的个性。她这次被我赶走,回头恐怕还会来找你。”
晴宜明知这不是他刚才感叹的原因,但也清楚他是不愿说。他说的这个,确实也是她眼下的困扰。因此她问:“我不敢一个人在家了。你知道有什么姽婳去不了的地方吗?”
“风夜城的话,好像没有这种地方。”关临风犹豫了片刻,试探地问,“要不,你不介意的话,先暂时到我家住几天?我先给你当保镖,再看看有没有办法让姽婳不再来找你。”
晴宜立刻就想答应,但出于女孩子的矜持,还是客气了一句:“你会不会不方便啊?”
“我没问题。我家就我和弟弟两个人,本来就多一个空房间。”关临风爽快地说,“你信得过我就行。”
晴宜对关临风的品性没什么疑虑,却很好奇他这个家庭构成:“你爸妈也经常不在家吗?”
关临风淡淡地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被妖怪杀害了,是爷爷从妖怪手中救了我,把我带回家抚养长大的。”
晴宜想起,他爷爷也在五年前遇害身亡,不由呆住了。
他们互相问过年纪,关临风只比她大三岁。刚才,他和她推搡信封时的动作神情,分明还只是个爱笑爱闹的大男孩。可他竟已承受了这么多的苦难。没有父母的孤独、失去亲人的痛苦、爷爷的血仇、抚养弟弟的重任…这桩桩件件的沉重心事压在他心头,就是他很少真正开心的原因。
晴宜替他难过,又怕此刻流露出同情会冒犯到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是关临风调节气氛道:“我弟弟叫关望月,今年十岁,总爱缠着我讲故事。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这个。他一缠我我就头痛。你如果能发挥特长给他讲讲故事,我也没白收留你。”
“好吧,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去解放你。”晴宜被他逗笑,抽回他手中的信封,强行塞进他口袋,“这个是我的住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