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反派演戏,主角小弟作陪(1 / 2)

(友情提示一下,傅骐这个人之前在172和173出现过,不是新角色^q^)

宋伟庭一直到拿到辞退信的时候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平时对他和蔼可亲的上司面对他茫然疑惑的目光,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不讲人情的人,你在我手下勤勤恳恳干了这么久,我也都看在眼里,我也想保你。可是……唉,谁让你得罪了大老板呢?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大老板?是新接手公司的傅总吗?可是,可是我都没见过他,又怎么可能有得罪的地方?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虽然初出茅庐比不得业内大佬,但宋伟庭好歹也是丰大计算机系毕业的优秀大学生,当初被招进公司更是被作为重点新人培养的。

这刚干了两年不到,正是行业起风的前期,公司也没有裁员危机,本来正是生活该安定下来的时候,他才下定决心买房没几年,按部就班地还着房贷,和妻子计划好了怀上孩子——这好好的工作怎么说辞退就给辞退了?

宋伟庭自然不能接受,抬脚就要去楼上找新老板理论。小领导有心想劝,可一想这种情况,他便是真拦着不让去找,宋这口气怕也是咽不下去,索性也不说了,由他去撞南墙。

宋伟庭还不知道上司想什么,见对方不再多说,只以为是上司默许,再顾不得那么多,摁了电梯就往新老板办公室跑。他在电梯上想了很多,又想着掰扯道理,大不了撕破脸皮,不受这冤枉气;又想着死缠烂打,低头服软,好歹把这份工作保下来。

办公室明亮宽敞,气派尽显,新老板还在和美女秘书交谈。而宋伟庭却没有一丝一毫赞叹和欣赏的心情。他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到了所谓“傅总”的脸——居然真的是他意料之外老相识——丰大计算机院的学弟,傅骐。

傅骐在学院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名声,好的没有,坏的也没有。宋伟庭以前是院学生会干部,只是看过学院的成绩单和各种的签到表,知道有傅骐这么个人,而且成绩中下,不怎么参加学院活动,家里还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妹妹。

两个人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后来听到这个名字更频繁些,也都是旁人八卦“名人”林天宇时,顺带着说傅骐成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当小弟。

他记得有一次旁边有人抚掌大笑,说傅骐那巴结劲儿何止是当人小弟,简直是当人奴才,之前还看到那个眼镜穷崽巴巴地把自己高中生妹妹送到林天宇家,摆明了卖妹求荣。

宋伟庭嫌少和学校里的小团体接触,对这些传言不知真假,面上也并未表露好恶,打个哈哈就算过去了,但心中难免有了几分偏见,觉得傅骐这样的成绩本来就不好找工作,又是家境平平,还要和林天宇这种招三惹四的人搅在一处。

他这些日子零零星星把传言听下来,也能猜到林天宇怕的确是有几分本事,旁人最多看个热闹,也看不到人家笑话——但是傅骐这种没背景没能力的人跟着林天宇混,真未必能讨得什么好。

快毕业的时候,他又从辅导员那里听见有人抱怨别的学生都在大三的关口努力保研、争GpA出国、抓紧机会提高自己的平均分,结果林天宇带着傅骐这一帮人天天在外面厮混惹事,反倒成绩更加一落千丈,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明年的就业率。

实话实说,对傅骐,他有点瞧不起,又有点可怜对方。

因此在某次办公室值班的时候,遇到傅骐来盖章材料,那忍不住多嘴了两句:

“前两天辅导员提了你一嘴,以你现在的成绩,如果再不好好努力,总和什么杂七杂八的人玩在一起,以后怕是会找不到工作。对自己的前途上上心,别一心扑在旁的人身上。”

傅骐当时没接话,只是看了他两眼。在他盖章递回材料后,傅骐才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仅此一次,他和傅骐之间再无交集。

他没想到问题就出在这两句话上。

当初唯唯诺诺的“眼镜崽”此刻正坐在柔软舒适的真皮转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宋学长,真是好久不见了。”

宋伟庭一时还捉摸不透傅骐的态度,只听得他说道:

“难得同学一场,只是将来未必有机会再见了。毕竟我的小公司,请不起宋学长这样的大佛。想想还怪可惜的。”

从容,讥讽,自得,居高临下,傅骐的神情里宋伟庭能看出很多含义,但唯独没有可惜。

宋伟庭马上明白,今天肯定是讨不了什么“公道”了,最多只能“死个明白”

“既然是同学一场,你至少也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开除我?我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你什么。”

“得罪?当然没有。何谈得罪呢。当初学长可是学生会的优秀干部,金口玉言,指点我这无名小卒,该是我感激不尽才是。学长这么厉害的人才,若不是我沾了‘杂七杂八的人’的光,也未必有机会能这样坐在你面前。”

宋伟庭思索了许久,才终于想起,他当初在傅骐面前,把林天宇称为“杂七杂八的人”。

“所以你这是在替林天宇出气?就为了我那句话?”

宋伟庭强忍怒意。林天宇现在不比当年,只是出口气也就罢了,要真是记恨上了他,又何止是让他在公司待不下去。

“你想多了,天宇哥那样的大忙人,哪有功夫惦记你。”

傅骐却是鄙夷,

“是我庙小,供不起学长这尊大佛。比起追根问底,学长还是多对自己的前途上上心吧,别一心扑在旁的人身上,小心以后找不到工作。毕竟,今非昔比!”

宋伟庭终于听懂。他会被辞退,嘴过林天宇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他曾经对傅骐说过那样一番话。而如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傅骐借着林天宇的东风,就是要在他面前身份倒转,重新演绎当初那个情景,好好让宋伟庭“感同身受”一番。

而宋伟庭却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不可理喻。当初他话说得在别人耳朵里听着似乎有几分高高在上,又或许他内心深处也的确有几分学长规劝学弟的优越感,但归根结底,总是好心,绝无鄙夷和恶意。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成绩差,还是被人欺凌,当初傅骐的处境可不是他造成的。他甚至只是模糊听过些许,更谈不上出手相救。

而现在他的忽然失业,却是傅骐一手造成,并且沾沾自喜。

不等他怒意上头,傅骐已经招手送客。美女秘书礼貌地将他“请”了出去,甚至怕他有什么过激动作,已经提前向保安使了眼色。

宋伟庭此刻似乎终于找回了嘴巴,正想要破口大骂,却听见秘书在他耳旁小声说道:

“快走吧,你惹不起。现在走,好歹还有钱拿。”

好似一泼凉水,正浇在宋伟庭头顶。现在是公司对他无理由辞退,会补三个月工资。可若大闹一场,似乎是出了气,可傅骐绝不会回心转意,反而会再寻个由头,明目张胆地把他开除出去,让他连这三个月工资他都拿不到,还要让他背一个被公司开除的恶名。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忍气吞声。如果不能,就是钱没到位,或者对方还不够强权。

宋伟庭拿着辞退信和三个月工资,回家挨了妻子一顿抱怨,垂头丧气,只想着赶紧跳槽找到下家。可没想到忙乎了一个多月,丰城十几家互联网企业,大大小小,一律将他拒之门外。

他不解,妻子的埋怨更是日益剧增。眼看着家里很快就要坐吃山空,而妻子的预产期越来越近,宋伟庭心下焦灼,求爷爷告姥姥,终于从业内人士那里探到了一点口风:

“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得罪了傅总,谁还敢要你。要还想留在丰城,转行吧。”

无论是转行还是搬离丰城,对宋伟庭来说都是不现实的。辞退也就罢了,绝不至于让其他公司不敢要他。他真不明白傅骐为什么要对自己赶尽杀绝,让他在整个行业里都干不下去。

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发,他终于还是在原公司楼下大闹了一场,闹着要见傅骐。说是闹,其实是哭天抢地,理论也好卖惨也罢,求傅骐放过自己。

然而傅骐并不买账。傅骐甚至连面都没有露过,只是在赶人的同时派了个秘书递话:

“辞退而已,公司也不曾亏欠你什么,你却要闹得那么难看,这让上面几个领导都怎么想你?也就是傅总可怜你,说你要是真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去黑市割肾卖血,他给你牵线搭桥。”

说着,还真给他递了个写了地址纸条,头也不回就走了。

保安把他扔了出去,说下次再敢来闹,就把他的腿打折。宋伟庭信了,毕竟傅骐可是连黑市都敢直接挂在嘴边的人,根本不怕摊上事儿。

他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多那一嘴。不多那一嘴,傅骐也不会记恨上他。可话又说回来了,有口无心的一句话,被人扭曲了核心精神,还记恨了好几年,最后百倍千倍地报还回来,别说宋伟庭,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意想不到。

背着一身房贷,现在离开丰城另寻住处再找工作也不现实。更何况妻子的工作还在丰城。宋伟庭咬咬牙,先找了份勉强户口的文职工作,挨了五个月,终于还是挨不住了——孩子生了,而且体弱多病,虽然都是花钱就能养好的小毛小病,可问题就是没钱。

贫贱夫妻百事哀,妻子已经和他吵了不知道多少架,每次都吵得就差离婚两个字没能说出口,但也的确说不出口。他们都知道彼此没有错,但日子确实要过不下去了。

最后宋伟庭从衣服兜里摸出那张皱得快看不清字的纸片,喝了好几瓶酒,壮了胆子,瞒着妻子终于还是找上门去。

原本看门的人压根不搭理他,他磨了半天,最后忍着恶心把傅骐的名字搬了出来,说是傅骐让他走投无路时可以来求助,人才终于正眼瞧了他,转头进去通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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