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还没平复颠簸晕眩，就有车夫在外细糯的喊声传徐。

“大爷！你这是何故？危险阿！”

“下马！我要见你车厢里的人！”

“大爷，小的只是一介车夫，生活不易阿！”

“少废话！”

方采寒站稳身体，支使给抽刀客一个眼神。

她揪起玉刃，他按着腰间长刀，季晅识趣地压着自己右臂上的机关。

在拦车那人接近前，翻出车外先行一步反制突袭。

那人速度更快！方采寒刚跃出车框，还未索到来敌，他便以燕影划空之姿，直逼方采寒正面，然后嗑头伏地直哭接喊娘。

“妈呀！救我！”

“风无情！！！”

“几位大爷行行好，收留我罢！我活不下去了！”

“缓缓，慢慢说，何事发生？”

这是意外收获，季晅喜形于表，却被方采寒吼了一道。

“没时间，先上车吧。”

风无情揪着一张虚假的哭丧脸，抬头一瞧，方采寒右臂被圆筒包覆，看是断却，却仍然伸出友好的左臂留给自己。

眉头一挤、胸腔一压，未想到真有那么几滴泪珠从他眼角奔丧出来。

“你……”

“快起身，我没这么有耐性。”

“方采寒姊……容我自肺腑尊你一声方采寒姊！”

“随便。”

几乎是拉起狠劲带甩人，方采寒直接将风无情朝车厢内部甩去，呼喊车夫接着驾马，后才飞跃踏步上车。

别过整个月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吴琴公子那份骄傲。

他灰头土脸，衣襟肮脏破损，浑身臭味。

一双风流俊俏的桃眼积攒黑斑沉淀，蓬头积满黑垢，若不是他一当首就给方采寒下跪哭喊，说不准他们会认成是哪个街边乞丐。

“风无情……你怎么变成这样？”

季晅捏着鼻子询问。

“你还问我！就是为了救你！蠢货！”

“救我？”

“我早说过，你会被十二伏魔盯上。”

方采寒有些得意，风无情的处境全在她掌握之中。

“岂止盯上！他们把我五处老家都抄出来！我根本无处安身！”

“哈！老弟！你也有这一天！”

抽刀客不忘补笑。

“就成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与他们拼命！”

“拼你老母！见到你们几个就是孽缘！我的一生都栽在这头上了！”

“那你怎么还来寻我们？”

季晅向抽刀客的竹篓里翻出手巾，与些许油水，供给他梳整自己，顺便抹两滴茉莉香油在自己耳后，以抵挡风无情身上的臭味。

“岂止寻！我蹲守了敛红坊周遭有半个月！一边跑跳躲避那些吃人怪物！就为了等到你们出坊！还我安稳的下半生活来！”

“安稳？你可都还没问我们的百丝脉老大爷想去哪，这就上贼车！”

方采寒嘲讽。

“什么！你们接着要去哪？”

“去皇府。”

季晅说得自信狂傲，往皇城走绝对是亡命狂徒疯得最彻底的举动。

唇齿刚闭，马车又一个急煞车。

方采寒再贴着季晅飞扑向墙壁，那原木桶直往脸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