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提醒你,你上次这么说以后,我们便在百丝脉被魑蛇给撞了正着。”
方采寒一边敲打自己灌入树酯硬化的右手,是要提醒自己是个残兵。
“那时的我们稚嫩,现在不同了。
我们要做伪装。”
“装!怎么装!”
抽刀客浮凸瞪圆的大眼像是在说:我抽刀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要如何装!
“这一去皇府还远着,我们可以拟好计划。”
“你倒是异常执着……”季晅只敢斜眼瞪视方采寒的发声质疑,这只新生敏锐的猛虎已经从对谈间读到一丝讯息,他微瞇的澄黄双眸有全身的警戒防范。
“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消息?”
“方采寒,你可以相信我的判断。”
“嗯,我倒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婉儿怎么办?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打算让他留在这里?”
“婉儿……我需要她。
我需要你。”
季晅也跟着站起身来,捧着那双被方采寒吻过的双手,款款深情。
“敛红坊消息灵通,我需要你与我们保持书信往来。”
“不应该问她自己的意见吗?”
抽刀客挠着腮帮大煞风景,差点把方采寒逗乐。
方采寒也单俯撑住左手挺起身子,用矮去半颗头的傲然神态询问季晅。
“说是这么说,你打算怎么处理梨钰?”
“她拦不住我们的。”
藉世成长,季晅的眼眸也得长出尖刺狠牙。
方采寒凭借着经验,能看到她眼中有一种血色执着,是掠食者的神态。
有猛兽贪伏其中,等着出笼。
“是,那婉儿怎么办?你打算留她在这里,只身面对——”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股力量扯住方采寒左袖。
婉儿不用手语,光从殷切注视的灰棕瞳孔,方采寒就能读出她心中代表的意思:我没问题。
“她没问题的,我相信她。”
声音再有右边唤醒,是季晅沉稳如大钟的定响。
两面夹攻,方采寒突然有一阵酸麻从手臂侧攀爬上来,不自觉让她缩手一下。
这种黏腻感觉不知怎地有些恶心。
“恶,随便,反正不关我的事情。”
“什么时候出发!”
“越早越好,最好是明日晨时!”
“姑且还是提醒一下,我们当初那样力抗十二伏魔,估计游龙早在醉金城设下眼线,一旦我们现身就会被人发现的。”
“那就得走得更快,更早,不是吗?”
时定隔夜清晨,抽刀客缕好自己的衣着服装,抽出刀刃看着刃白辉光映着自己如丛草般的大髯。
方采寒只手清点着自己剩余下来的匕首,一一将它们安回腰间,纵然少了大半,却不怎么影响她自己的心情。
“九……十……十一……十二。”
季晅更是起了一大早,将自己的竹篓安稳妥贴地收备整齐,不忘借着梨钰休憩时多捞一点地下世界备料。
婉儿跟在她身边,已是一个小鸟依人的样子。
他伸出手,掌中安放着六把玉器,看着像是白刃。
“十三到十八都在这儿。”
“这是什么?”
“你的武器。”
“你做出来了!”
映着方采寒惊讶神情,接过精白刃面,并非铸铁,而是磨利的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