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
顺声撇头看去,方采寒换上一身地下土人的衣裳,不计较美丑,不考虑仪态,不拘束礼节。
泡过药浴的她明显看起来好上许多,脱去病恹恹,已展活力。
“多谢了,你们两个。”
“岚姊!你没事吧?”
“我没事,感觉像把身体里的脏污都洗净了!特别舒爽!”
“确实是很脏。”
季晅寒目瞪出一种冰冷锐利,唇舌也无友好之意。
“话这么呛,今天吃花椒?”
“岚姊!还是饭团跟红薯。”
“阿!还得谢谢婉儿,这段时间一直照顾我,我好多了,谢谢你。”
方采寒做出一阵奇怪姿势,先是搭起婉儿双掌,然后弯腰行礼,接着又在行礼之时落唇于婉儿爬满脏垢的双掌之中,“谢谢你,粥很好吃。”
不知怎地,她身边是漾着一股柔和,竟让季晅有些感到不快。
婉儿匆忙地用手势打着回应。
“她说啥?”
““她说:『抱歉,粥里有毒。』””方采寒跟季晅异口同声,互瞟一眼,这种感觉奇怪,方采寒乐笑,季晅却是深思。
“呸!这敛红坊还真是满肚子坏水,只给吃饭,连饭里都还有毒!”
“抽刀客,有毒的不是饭食,而是人心。”
方采寒一个大头倒栽就躺倒入旁边的卧床铺里,全然不像是一个伤毕病患。
被药浴洗涤过后,整个软弱都被冲刷而去。
“婉儿,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
“都是梨钰的诡计,最毒妇人心。”
“你今天好像挺奇怪的,蛤?”
“是吗?你上一刻还被毒得死去活来,现在还能嘻皮笑脸,这才怪异。”
冷语相待,一如季晅平时展现的冷静态度,在此刻却有藏不住的攻击性。
“阿~那是因为,我们已经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岚姊,你想好下一步行动了?”
“这倒还——”
“我想好了。”
季晅是从暗中浮动的水蛇,趁着季晅尚未溜走,紧紧一口咬住虎尾。
她声音朝四面八方散去,眼神却盯着室内当中还不属于自由的婉儿。
“婉儿,先抱歉了。”
婉儿顺着回应,又比划过一串简单手语。
抽刀客看着发蒙,出声询问:“她这比得啥?”
“她问:『抱歉什么?』”同样的解释,这一次却只有方采寒应答,她把视线带去季晅身上,他正闭目深呼吸一口,似是做成重要决定。
“接下来的行动,或许会很危险,我还不能带你离开敛红坊。”
“说吧,你想去哪?”
“我想……潜入朝廷。”
“雨哥!你疯了不成!”
抽刀客也不晓得激动什么,直接拍着床板站起身来叫嚣。
“往朝廷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嘘……小声点。”
季晅小心环顾四周,方采寒慢不在乎地躺在左侧床板,婉儿被抽刀客惊似地吓愣左前方。
再无他人,但隔墙有耳。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哪里安全!”
“你还是一样,喜欢下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