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晅激动的双手迭在方采寒仅剩的左手上。
“疼!”
“抱歉,抱歉。你右手骨碎了,但不成大碍。”
“不成大碍吗……”
“我找到古明画的遗稿了!假手也好、假脚也好!我能做得出来!我都会给你做!”
“听起来好像右手没救似的……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方采寒拼尽力气,想要尝试移动一点点自己的右手,却像被土狼牙齿紧紧刺入撕裂那般干疼,不出十秒就满身是汗。
“可恶……”
“你别动,别动,好好安静休养。”
“笑话!我可是十二伏魔傲虎,岂是那么容易服输的!”
勾齿烈目,方采寒的琥珀双瞳就要爆燃出焰火,她咬着下唇将自己疼痛的吼声关住,然后硬是在季晅的安全注视下调整成自己比较舒服的姿态。
躺了整整两天的身体有如灌满水的木桶般沉重,整个背部要被压得喘不过气。
“如何!”
她自信地笑给季晅看,他却笑不出来。
光移动三毫米的身子,方采寒就耗费光所有力气,气息喘得好似换不过来般。
“你安心静养,我在此静心研读古明画手稿,努力成为你的助力。”
“哦,所以你才让梨钰照顾我是吧?”
“呃……抱歉……”季晅黯淡。
“我只想着,只有尽快跟上你们的脚步……”
“我没那个意思。”
情绪敏感变化,方采寒接受到神伤,强势扭转话语。
“抽刀客呢?”
“他在锅炉间替我们打五人份的工。”
“锅炉?”
方采寒卸力,停止在对自己造成伤害,他撑不住,他明白。
“怎么感觉我死了一次后,敛红坊都长不一样了。”
“方采寒,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敛红坊果真有密室。”
“密室?”
“而我们正在密室里。”
“蛤?”
养分不够,方采寒第一次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季晅所说的语言。
脑袋如同毛巾拧水纠结,就要榨空。
“唉呦……水……还不够。”
“抱歉,差点忘了。”
“你慢慢说,一个字一个字说。”
“好。”
季晅悉心,将水端到唇边吹送,然后递给方采寒唇边。
尽管视线还没回复过来,方采寒依旧可以凭着身体感觉做出熟悉的白眼。
“那是温水。”
“啊哈哈……我太激动,忘了……”给方采寒送去一汤匙,季晅突然觉得这个情境有点相似,只是那时方采寒并非行动不能,还有余力恶狠狠的咬自己一口。
“兮月呢?”
“梨钰喊他去煮粥,我快饿死了。”
“毕竟你饿了两天,我还正愁——”
“愁什么?”
“白玉倾说你三天后如果没能醒过来,就会先脱水而亡,不用救了。”
在方采寒视线看不清楚的地方,季晅撑着双眼窝的黑圈疲惫。
连摇着碗水的木匙都有颤抖,他是真的一整晚没睡了。
“我还想着,古明画师叔肯定能有办法,给你做了个引喉管。”
“那是什么?”
“一种竹管,或说竹丝管,锐利无比。可以用前端刺入你的喉道,从后端漏斗接水,助你昏迷时也能饮水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