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当不负!告辞!”
王少爷转身打了一个手势,头也不回。
木轿旁两个大汉依势而动,来到倒地许久的方采寒身边,就要将她架起拖走,
“别碰我,我自己能走。”
强撑住最后一点自尊,方采寒还没等人靠近,就站起身来,狼狈前行。
在这暴力更甚丛林野蛮的醉金城市中,她是被人擒住的困兽,金锁牢笼铐住颈项,连季晅都只能喟叹。
所谓人心终究还是比机关复杂太多,可不是一板一眼能解开的。
身虽狼狈,但意志不损,方采寒鼻尖微仰,步调缓慢地就像一个大家闺秀。
困兽犹斗,区区牢笼可不能减去傲虎的自傲。
每当她接近王少爷一步,意志就更加坚定,琥珀更加狠辣,直到她在两位大汉护送下站定王少爷身边,身高只够她的肩膀,但双目对视,丝毫没有矮人一截。
“走啊!”
其中一枚大汉用力推了方采寒一把,方采寒不与他斗气,只是慢悠悠地转回身。
扬溢冷冽杀气,向着白玉倾鞠躬道别。
这看似女儿出嫁的感人一幕,在她胸火燃烧的利目横扫,是地府飞来的阴勾。
不等鞠躬起身,另外一名大汉又跟着推了一掌,督促方采寒上轿。
最后一个目光,她留给被人潮挤在最远处的季晅和兮月,撇头无情。
“等……等会儿!”
一个沙哑声线的老儿打断,不顾王府的人劝阻就踉跄了进来。
在这白玉倾与王少爷对峙的大场面里,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拖着白色长袍。
他的发根已有些花白,光走几步路就有些喘吁,一路扣着单调踅音,迈到方采寒入轿前顿足的身姿里,抽出一张白纸挥舞。
“哪来的野老头儿!”
不知是哪位艺女出身抱怨。
“不好意思,老先生,王府正在处理家丑。”
念作王逾川的少爷谦让有礼,对着老先生作揖劝说。
“不……不就是点钱吗!老夫有……有!”
“老先生,那可是十万黄金。”
“嘿!你……你是瞧不起老夫……夫是吧!”
老头揪住手中白摊平,那是一张纸本银票。
他把写有数字那面端到眼前详视。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你看!一……一百万两银!可可……可不就是十万两……两黄金吗!”
“当真?”
没按耐住激动,王少爷一把抢下银票,是一张年代十足的老旧借据,记数还用数字画押而非国字。
他认真地数了个头,又数到尾,确实是整整一百万银两。
在看画押受银人,竟是他的父亲王赐海!“荒唐!怎么可能!这是我父亲的借据,怎么能在你手上!”
“哈……哈……哈……!小少爷阿!老夫……夫可是看你光……光屁股长大的!你……你居然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