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骨子里的将军可不是这么说得！无须在意礼数！”

“……”方采寒的迟疑只有一点点，她没有过多的时间思索。

任凭她再怎么乔装自己的本性，《山河世间》里的将军早就彻底出卖她。

“你的骨气很像那名艺女。”

不免俗地，触人生情。

王少爷终究还是提起那件往事。

“连眼珠子都很像。”

“想必是因为剑桑生得平常，模样大众吧！”

“不……怎么说呢，虽然有一段时间，但你与记忆中的她，可以说是完全重迭！”

“……”

“当然，她没有你的俏丽短发，也不似你这样温顺。”

王少爷就这样盯着方采寒不知道该不该遮掩的容貌，翻起胸中底层回忆。

“那是我还年幼的时候……”

“少爷，敛红坊有规矩。”

“我知道。”

季晅从旁感知到一缕震颤，因着方采寒那笨拙地阻拦，王少爷的表情有些怪异。

“不过她已入我府该有八年，我说府中的事，可算不上敛红坊的规矩吧？”

“少爷所言即是。”

从旁侧目，方采寒坐立难安，盖住腿脚的下襬被她握得发皱，季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待着，他想为方采寒的过去保有一点空间，如果她不愿意说。

但在此刻，她更担忧自己不在现场时出了什么差错，都怪前一位商贾所为，即使对方是个仪表堂堂的大少爷，他也不敢貌相。

“那是我父亲赏识的一位艺女，也有着这份骨气，那年她才十四，我有十七，她虽人小，心却高傲，藏不住的志气，总是显露在眼眸间。”

语气寒渗，浸泡在回忆里。

王少爷娓娓道来往事，语气却像质问。

“我不懂事，但我父亲执意要许她给我做嫁，不惜重金都要赎她出身。”

方采寒咽水，声音大到整个室内都能听见，平时巧言利齿的她，居然在这一刻挤不出半个字。

“我不喜欢这个艺女，且能看出她不情愿。她与你一样的琥珀浅眼中，满怀怨念，煞时我便明白，这当是一位妖女。”

“那这名妖女，还真有辱敛红坊的名誉。”

“哈哈哈！你果然心直口快！你面孔生，当不知道她是后来白大娘的梦魇，让敛红坊瞧见我们王家都得敬畏三分！”

“哦？发生了什么事吗？”

方采寒极力撇清的一问，却成整出戏最大的纰漏，连忙摀嘴改口。

“啊……敛红坊的规矩。”

“无妨！且让我慢慢说给你听！”

季晅从旁接获方采寒使着眼色，那是求助的目光，天晓得要在当场听着熟人细数自己的罪恶过往，那是多么煎熬的事情。

奈何季晅没有法子，他甚至连开口都不能。

“那妖女不知用着何种手段，迷惑我父亲。我父亲刚迎她入府，就——”

“王少爷，您可是在责罚剑桑？”

“哦？此话怎说？”

眉毛斜倾，对于方采寒突如其来的插话顶撞，王少还是略感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