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觉得,该让我跟兮月替他净身?”
“不,我来吧。”
卸除装容,季晅拉着麻绳绳结,举步维艰地将失去意识的风无情拖入浴所内。
他就不明白,这人被自己捆成肉粽的情况下,又该如何替他沐浴。
呆呆站在浴所面前发愣好一会儿,季晅按出热水,决定先换下自己一身脏污,稍后再来烦恼这个问题。
刚摸到腰间,却遍寻不着装着琥珀首饰的配囊,直到他把自己脱个精光也未见踪影。
怀着不可置信地态度,季晅终还是将风无情的身体摸察个遍,最后在他湿漉漉的外袍背后摸到一团鼓起,勉为其难伸手探入,里面居然是一个夹层口袋,自己的配囊安稳地藏入其中,是被抽刀客怂恿花钱买来的琥珀首饰。
“真不愧为神偷……”饱含惊叹,季晅仔细回想他们接待吴琴公子的各式细节,仍不觉得自己有疏忽懈怠的瞬间,他每分每秒都保持着自己的警戒,理当不该有机会被人顺走物品。
是吴琴公子假意接近的时候吗?还是在水棠路被胁做人质的时候?
拆开配囊,取出指甲大小的琥珀晶石,这份首饰在敛红坊的场域来说毫不值钱,季晅却深觉其中有着不可言状的感情与志向,他连接起与抽刀客的天真、与方采寒的接纳、与自己在未来托付起的意志。
这些真实的情感可是敛红坊换不到的沉淀,没想到首饰辗转经手,险些弄巧成拙丢失在风无情手中。
“好一个臭小偷。”
将配囊深置衣柜保护着,季晅提醒着自己方采寒给出的告诫,小偷都是不可信的,确实让人喜恨交加。
环顾四周,浴所室内被木板遮挡紧密,唯一的出口也有方采寒和兮月把守,季晅开始动手卸除加之风无情的束缚、与外衣、与内衬。
脱至全裸,除却配囊与花剩的四张千元银票,风无情身上尽是无法兜拢在一起的小玩意儿,怕是从各种各样的人物上面偷来的。
季晅还知晓了风无情的蚕丝秘密,他在左右双手各缠绕一圈蚕丝护臂,透明不可见的蚕丝堆成晶莹白色捆住整双手臂,让他能在必要的时候抽出丝线应对。
怀着巧匠的好奇之心,季晅不免伸手拉扯一番,没想到因着潮湿用力一抽滑,指头就被锋利划开表皮。
十几天前才与抽刀客坦荡相见,受他照顾,没想到十天之后的自己要在这照顾别人,季晅不免抱怨起来。
跟着方采寒谢戏一整天,没得好吃不说,自己已经力尽疲倦,还得被安排给吴琴公子“特别待遇”,心理全不是滋味,将这份抱怨化做力量推洗风无情那还青春洋溢充满弹性肌肤。
不似抽刀客那样行满伤痕,肌肉遍布,风无情的身体一副就是柔嫩未经历练的模样,跟向来身处优渥无须粗重劳动的季晅无异,然而他却练就一身绝世轻功,连方采寒都无法企及。
季晅有些失望地端详自己的身体,戳戳手臂肌肉,自己也该有这个机会才是。
冲去油脂污垢,季晅就让风无情如此安详地躺在地上等候,自己则迫不及待躺入大浴桶惬意休息,每日都能有这等享受可算是敛红坊的唯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