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扎破纸扇,兮月勉强挪移过招式避开,却因为动作太大又激起脑袋的晕乎。
还没站稳脚步,三道破风锐利穿挟而过,接着是三声敲在金属上的脆响。
季晅拉开手中的弩箭,毫不客气就朝前人射出三发利箭。
他还记得背后的艺女,刚转过身,就一把剑砍在右手的金属弩架上,震得整只手臂发麻。
敛红坊的艺女可不是深山里外强中干的喽啰,在观众席上还看方采寒应对得悠游自得,实际吃下这一剑震荡才明白,这两个人棘手十分。
季晅想要借着弩箭卡住兵刃的优势直接跩下佩剑,却被那人先一步抽身离开。
不给喘息,唤名燕仙的艺女又冲剑挥砍,季晅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架起右手的铁弩抵御,脑中同时还惦记着换形到身后的落霜。
架住来剑的那一刻,季晅右手使劲一转,借力使力将自己与燕仙换位作掩护,果真如他所料,落霜潜伏在身后,险些煞不住手一刺就要把燕仙戳穿。
重心还没平复,季晅颠簸扶着栏杆,那两名艺女可没有半点放弃的样子,踏稳步履就是左右各一刀袭来。
该吹口笛吗?
冷汗如雨,季晅只能看着剑尖逼近,他可以挡下右侧的锐锋,也可以躲开左侧的芒刺,但照方才轻点交手的沙盘推演,不过三招自己就会被利刃穿刺,以一敌二他是无从招架。
殊不知,因病不被计入战斗能力的兮月,点步翻身至空中,在空中张开两把屏扇,华丽如孔雀扬羽,落在季晅身前。
那两点剑尖各被扇屏遮挡住,然后被戳穿撕裂,接着兮月双手使劲收扇一转,两把宝剑缠着破损的雅扇飞旋而出,落霜与燕仙同时脱手兵刃。
“别想打我侍女的主意!”
兮月笑咪咪地带着傲气,帅不过三秒,又因为覆眩跪倒在地。
“噢……天吶,好晕……”
不留任何空隙,季晅将右手上的弩箭张满弓弦,先一个三连发射中燕仙的左腿,听她一声哭号跪倒在地,接着弩口直指手无寸铁的落霜。
“真稀奇……敛红坊内,可没有一门艺女是使弓弩的。”
落霜双手平举,全无战意,那张嘴却没有饶人的时刻,句句见血。
“还有那剑桑……我是不是见过你们?”
“哼,这只是白大娘予我的辅佐。”
兮月安抚住晕眩,站起身来是一个受过仪态训练的威严。
“雨晴与剑桑,都是我从下人里捞出来的,自然熟悉工法,你也熟识。”
“哎呀!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吗?敛红坊的下人可该好好挑过了!”
青筋乍现,季晅终究没忍住自己脑袋间爆发出来的烈火,朝着落霜也按了三发弩箭出去。
箭落右肩,落霜面部扭曲痛苦地按着伤势,季晅在胸中起誓,誓要让这个人永远都做不出那跩横狗眼看人的神情。
“雨晴。”
季晅的弩箭抵在落霜脑门上,只要轻触机关就能叩响。
若不是兮月出言制止,他早已让她脑袋炸花。
兮月抬起手拉住季晅,容貌病弱地倚靠在他身上,面朝落霜。
“本是同生,姊姊我可以不追究,回去告诉你的姊妹,别再想动她们两人的歪脑筋。”
告诫完毕,兮月偏头挽住季晅的手臂,一拉一扯地缠他回到厢房。
门刚关上,季晅那憋了一整天的伶牙尖嘴就跟鞭炮似得没完,从落霜的欺人太甚,一遍碎嘴到敛红坊的势利结构,再到几人对方采寒的图谋不轨,听得是兮月攀伏在床铺上没有回应,一个正要宣泄一整天被打压的不快,一个却早已预支一整天的活动体力。
“还好吗?”
见兮月按住自己的枕,难受的样子可让人心疼,季晅终也意识过来自己不应该继续抱怨连篇。
他从桌上的茶壶倒来一杯温水,“用些水。”
“谢谢。”
兮月接过茶杯,偏头浅尝,她就是不明白,她不过翻了个身,怎么就如此眩晕到现在久久不能平静。
“对了,我还记得你说过,你明白他们在盘算什么?”
“嗯?我有这么说过吗?”
茶杯中的暖气将兮月的脸庞熏得潮红,气色红润许多,她漾起招牌笑容,只是略显尴尬。
“嘻嘻嘻…大概是吓唬她们的。”
“虚张声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