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常用的伎俩,估计我们两个就是土匪头子,冲着那些赏金,肯定有不少的猎人往此处移动。因此在村内还是小心为好,不宜久留。”
“懂了。”
方采寒还担心季晅需要安抚,只见季晅拍掉身上的灰尘泥土,背起竹篓就像个书生,头也不回地朝着村门口走去。
她连忙牵马跟上,两人沉默如斯走至祭坛的长桌前,季晅去要来两枝香,将一枝分给方采寒,那眼神澄澈深敛,方采寒知道他已经抛开杂念。
两人深躬一拜,不同的是,季晅替死去的脉众们追悼,而方采寒则冀先贤们替季晅祈福。两人将香插至深灰中,转身毫无留念地离开。
走在巫霞的市集间,馅饼、首饰、皮革、打铁,还有舞刀弄枪,吸油吐火操艺者,琳琅满目的店铺不免让季晅回忆起百丝脉的街市,他边走边喘息,边走边深呼吸,总算看到隐于市集间的马槽,是越阳驿站。
“老板!卖马!”方采寒大喇喇地推开驿站木门,冲着店内就大声喊叫,这一套流程看起来异常熟练。“阎家寨寨主跨下宝马,养得那是一个精良,跑个百里山路不用一个时辰,连大口气都不喘,只是稍微有些渴,你瞧瞧这能卖多少钱,顺到给它一碗水。”
季晅那是听得满脸汗颜,他没想到方采寒偷马偷就算了,还动到人家的腿下宝马,怪不得只偷一只马就引得整个山寨追杀。
还有那说话语调,完全不是正常方采寒说话沉稳柔敛充满磁性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像个痞痞的流氓,令季晅不由得想起与虎相处的那一段日子,也难怪自己这么多年从没怀疑过她的性别。
“哎!二位小哥,我瞧瞧。”驿站里一个老人应答道,发眉皆白,只剩胡须的最后一小搓还留有一点黑色。
他端一碗水出来放在桌上,那马见着就凑过去喝,老人顺带端详它的眼窝、抚摸身体皮毛,最后撑开它的嘴巴见见牙舌,还被喷一鼻子的水。边检查不忘边称赞道:“好马!确实是上等好马!”
老人叨叨念念着,又走进柜台里拿出一把算盘,手指在上面敲敲打打,最后有了定案。“好!给个十贯钱,不晓得二位满意不?”
季晅对马的价格没什么概念,只见方采寒上去就拉着辔绳作势离开,老人才急急忙忙拉柱她的双臂。
“二十贯!二十贯钱!市价买卖!”方采寒这才回过身来,将辔绳甩在那老人手里,老人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就进后台内提钱。
?看我们年轻就想坑我们一把。”方采寒小声埋怨几句,这次是正常的声线。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话。”季晅跟着气音询问,他总感觉周遭的气氛变得稀奇古怪,原本那个高贵的猛虎都成街边野猫子。
“一点伪装,不要忘记我们还在逃亡。”
“那也不必用山贼的口气说话吧?”
“不然我还要解释为什么我手里有寨主宝马,更容易引起怀疑。”方采寒从季晅背后的竹篓拆下一个小箱子,语气里尽是江湖中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