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啦。”拍拍季晅放在腰间的手，方采寒都可以感受到他整个人的颤动，见叫唤没反应，又补充一句。“你这样我很为难。”

季晅脸色狰狞，艰难地挪开手，然后翻身下马，只刚落地就感觉胃里一阵酸疼沿喉咙上升，那股灼烧感实在难耐，他一张开嘴就把东西全吐出来。

方采寒安抚着马儿，不知道从哪里拔来青草给它食用，拍拍它的背脊，顺顺它的毛，嘴里边说着马匹的好，让吐得满嘴都是的季晅很是无奈。

“你整理打扮一下，别这样就进村。”

方采寒从马背后的囊袋取出一件黑色斗篷，将自己整个身形都罩住，让季晅不由得吐槽，穿着这样的斗篷更为显眼。

季晅瘫软在青草地，嘴里还是刚呕吐完的酸味，虚弱地应。“你好歹关心我一下…”

“不过骑了一个时辰的马。”方采寒将一条发带丢到季晅脸上，是他之前假扮书生那条。“巫霞的人肯定知道百丝脉的事情，最好不要像个逃亡者惹人侧目。”

“没差。”季晅罢手，把发带直接丢到一旁。“悬赏单画成那样，他们认不出来的，倒是你哪来的斗篷？”

“阎家寨借的。”

“偷就偷，说什么借。”

“你当真不绑？”方采寒斜眼瞄向季晅一眼，季晅总感觉有无数只虫往身边爬过，顿时一阵恶寒，却在下一秒烟消云散，或许是他的错觉。方采寒继续帮马刷毛，边刷边说道：“这马资质不错，等会儿进巫霞找个驿站转卖，应该能抵一阵盘缠。”

“是阿是阿，马都比人值钱啦。”季晅语气里充满不屑，但还是乖乖地将头发扎好，自己撑起虚弱的身体，一脸疲态。

“你的人头可值一万两黄金。”

“你的有五十万。不如我把你抓去给官府，你再想办法摸出来，这样我们就有用不完的钱了。反正以你的身手那些捕头也都拿你没辄。”

“别瞎想，我要是进去，你连巫霞都走不出去，你看。”

顺着方采寒的手指，一群人熙熙攘攘再巫霞村门口汇聚，门前摆设着一张大长桌，上头摆满各种三牲五果，还有一柱大香炉。香炉前一名道士摇着法铃，嘴里念念有词，另一只手捏着长剑，三五下就朝着空气鬼吼鬼叫，乱戳乱刺。

泥土地则将石头堆成一个太极图像，又拿耙子耙出八卦方位。只见道士大叫一声，手中的法铃停止摇动，身后那一群人便跟着跪拜。

“这是做什么？”深藏在百丝谷中的尊贵季晅公子自然是没见过这等世面。

“公祭。估计百丝谷惨案的消息已经传开，他们在祭奠那些受土匪攻击而死去的百丝脉人。”

“受土匪攻击？”季晅握紧拳头，一拳就捶在马屁股上，马匹嘶吼，若不是方采寒拉着辔头，它可就拔腿向前狂奔。“什么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