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至,映星湖旁的屋子内灯火通明,少女们互相打趣,围坐在茶几旁的地面上,绒毛地毯早晨晒过,此刻还有些温度和太阳的香味。
厨房内只有一人围着围裙,被冰冷的水冻红的手,细致地揉搓食材,今晚的屋内所有人的晚饭都交由她一人来做。
堇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多菜,光是洗菜上就费了好大的功夫。听到隔壁三人也打算来的时候,欣喜之余稍微有些紧张,就把存着的菜也拿出来招待,万一做的不好吃,那不是太丢人了。想到这里,堇的手指一用力,菜叶穿了个指孔。
“这个茶喝了好舒服啊,脑子都会转了~”
月见捧着茶杯,坐在地毯上,小口小口啜着茶水,乍一看就像是普通的饮用水,细看便能注意到那隐约的橙色。
“有点甘甜,像是饮料。”
依米豪爽地猛灌两口,向后一仰,靠在沙发上,给出了肯定的大拇指。
“大家不要忘了做作业啊。”
雪樱边打哈欠边扒拉起终端前展开的光幕,上面的作业任务残余赫然显示着零,这一周的作业可算是全部干完了,脑细胞都要罢工了。
“啊~不想做了~”
月见按了按太阳穴,噗叽一下趴在她身侧的抱枕上,整个人歪斜的样子熟练过头了,很让人担心她的脊椎是否安好。抱枕是一只憨厚可爱的熊头,似乎是她很喜欢的角色,所以这样的抱枕她房间里还有五六只类似的,其他各种周边产品也买了个遍。
“堇呢?作业也做了吗?”
依米往文档里填内容的时候,随口一问。
“她上完课的当天晚上就已经做完了。”
“真是好学生。”
雪樱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她自己也是在刚刚才做完了这周布置的所有作业,其中有关世界历史类的题目看的她头疼,教材上写的很细,就导致要一行一行对着找。堇倒是不用翻教材,很麻利地把题目都做完,大多知识在上课的时候就已经强化记忆了,只有关于魔力的实践类的内容,才会面露苦色。
“月见就睡着了?”
月见单薄的身躯有规律地起伏,淡金色的及肩发倏忽滑落,在空中摇晃,偶有不知意的哼鸣,少女的梦境中大抵是甜蜜的,从唇角中溢出。
“她就是这样的,很容易睡着。”
依米小心地把月见的抱枕推过去一点,让上面有口水垫的部分正对她的唇角。
“因为是个很难解决的病,所以月见她家拼了命也要让她进普罗塔学院碰碰运气。”
“这样……吗?”
雪樱很清楚依米在说什么,她自己也有类似的想法,想靠自己的力量去试试。
普罗塔学院有这样一个组织——沉寂花园,他们能够为你无偿提供远超外界的帮助,只要你的愿望还在合理范围内,那么便能够为你实现,至于这个合理范围是怎么样的,是由他们来定。想要进入沉寂花园寻求帮助的人很多,但一般是无法如愿的,它有几个要求。
一,是学院的学生。
二,拥有“繁花信笺”。
三,对学院有一定的贡献。
看似简单的三项要求,实际上非常难完成。第一项便筛选掉了许多心怀不轨的人,哪怕是作为傀儡或是奴隶进入学校,他也不一定能完成后面两项要求。
第三项的贡献,有许多方式,大赛上获奖,在研究室出力,或是改变学院内部问题,都能算是贡献。
第二项繁花信笺的获取,没有人能告诉你繁花信笺究竟长什么样,据说每个获得它的人,给出的形容都不同,导致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那并不是一种实物。
首先要在诸多学科中,保持至少三门学科每年三次大考的年级前三,然后保持这样的水平四个学年,才有获得繁花信笺的资格。如果不进研究室,学生只有七个学年的学习时间,不间断属于是非常困难。
“但是啊,那样的条件太苛刻了,我是从来没有想过。”
依米灰发下的眼眸一暗,耸了耸肩。
“而且我不聪明,顶多在体能上有点自信……所以你对繁花信笺感兴趣吗?”
话头抛给了雪樱,依米的敲字速度愈发的快,不需要翻教材的主观题可太好回答了。
“要说没有是不可能的吧,毕竟对于平民来说,是能极大改变命运的方式……”
雪樱端着茶杯,视线跟着杯中橙色的茶叶沫,在其中不由自主地沉浮。
“不管怎么说都会试着努力一下吧。”
“是嘛,那我会为你们加油的!”
依米抬头注意到雪樱那抹勉强的笑,立刻把目光转回了光幕。
“啊……这题是什么东西啊,世界经历了几次融合?这我不知道啊……”
雪樱凑到依米身边,嫌恶地看了眼题目,很快得出了答案。
“十一次。”
“行!话说回来,雪樱你身上好香啊……”
依米把身体的重心都倾倒向雪樱,近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她的肩上,那股气味初闻是淡淡的清香,久而久之却也不会发腻。
“嗯?有吗?”
雪樱撩拨起摇曳的垂发,在雪白的脖颈上蹭了蹭,先是嗅了嗅手背,又低头闻了闻露出的藕段般的手臂,疑惑地蹙眉。
“没闻到啊。”
“你自己肯定感觉不到,感官都是有适应性的——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我们来一起做作业吧。”
说完依米拉开距离,点亮光幕,继续做作业,偶尔向雪樱问几个问题,时间就过的格外快,清醒的意识也流失的格外迅速。
“小樱,真的要加辣吗?”
堇捏着调味粉瓶,犹豫着要不要往锅中倒猩红的辣椒粉,那股刺鼻的气味近乎从瓶口中逸散,锅中的鲜红的牛柳在灼热的油中呲呲作响,缓慢地发生形变,脂肪的厚实气味还未扩散出去,就被炉灶顶部的抽烟器尽数吸走。
“加!”
雪樱坚信自己能够接受辣椒粉的洗礼,肠胃也没有问题,底气满满。
“大家吃不吃辣来着?”
堇小心地给牛柳翻了个面,热油飞溅在她的围裙上,以防不合口味,还是问了一句。
“我和薇尔娜都是吃的,月见她会吃一点点。”
“好的。”
堇当机立断,分了两份出来,她自己是不吃辣的,同时也要为月见的身体状况做考虑。
“快做完了吗?”
“嗯,还有一道菜,还请稍微再等一会儿。”
依米探了探脑袋,被餐桌上那惊人的八盘大菜震撼到。
“你们平常吃这么好吗?”
堇摇摇头,俏脸泛红,视线并未从锅中移开,娴熟地翻动锅铲。
“不是,只是我想做一次而已,做的不是很好,都是照着带来的菜谱弄的。”
“这还不好吗?”
四荤四素,光是这个水准,依米就已经双手合十,心中的泪水不停滑落了。虽然学校的物价不高,但平常她们还是在食堂买三个菜回来一起吃,量是足够了,就是味道没那么过人,在平民百姓眼中,性价比才是至高无上的。
“话说回来,薇尔娜怎么这么慢啊。”
依米已经饿的不行了,胃磨的难受,中午就吃了两片昨天剩下的面包,其他什么小料都没加,宿舍里实在是没有存货了。
“确实有点慢呢~嗯——哈~”
月见睡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擦嘴,怀中紧紧抱着熊头抱枕,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像是被钓上来的鱼一样,一路顺着气味走到餐厅。
“好香啊~”
月见揉了揉眼睛,炽热的视线止不住地在餐桌上徘徊,有些肉的气味从未闻到过。
“我记得还买了好几套餐具来着。”
雪樱本想给堇打下手,奈何自己是真的不擅长这块,厨房少她一个,堇的效率可能更高,所以只能做些摆盘的工作。雪樱踮着脚尖,从橱柜里找了三套没用过的陶瓷餐具,刀叉碗筷一应俱全。
“本来还想回去拿餐具来着。”
“不用啦,反正你们下次还可以来。”
“樱你真是个好人啊~”
月见收起熊头抱枕,很亲昵地抱住雪樱的腰,把脸靠在她的脖颈处嗅了嗅气味。
“嗅嗅……好香啊~嗯~好想抱着你睡觉啊~”
“诶?怎么每个人都说我身上很香啊?”
雪樱求助似的望向堇,堇也心灵感应般转头和她对上视线,困惑地笑了笑。
“我也觉得小樱身上有股很特别的香味,越长大越清晰——啊,不是说难闻,是很舒服的味道。”
“我也这么觉得~”
“啊哈哈~好痒啊~”
雪樱单薄的居家服根本阻挡不住鼻息,气流轻抚她的肌肤,笑得花枝乱颤。
“我一直有一点很好奇啊。”
“嗯?你先把头抬起来。”
月见一说话就让雪樱痒的不行。
“为什么会有男生和你一起住,但对你不感兴趣啊?明明!这么!”
月见抱住雪樱,恨不得两个人锁在一起,嘴角快翘到天上去了。
“我也是!”
依米加入拥抱行列,两人一前一后抱住雪樱,看的堇直发笑。
“依米你只是喜欢抱抱吧!”
月见被依米从背后抱住,有些慌乱。
“差不多吧,因为真的很舒服啊。”
“我不知道啊。”
雪樱郁闷不已,越是对自己的魅力有充足的认知,越是想撬开重葛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总不会真的和别人说的一样,一路陪伴长大,就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了吧。
“不理解啊~”
“不理解呢。”
前后两片面包发出同样的感慨。
“咔哒。”
房子的大门悄然打开,重葛背着的薇尔娜头都不敢抬,低着羞赧的脸颊,脸红到了耳根,透过衣服传递的重葛的体温更是加速了她的心跳速率,薇尔娜生怕被重葛听见,更不自在了。
“诶?”
“诶?”
“嗯?”
三明治三人组盯着刚进门的二人,不太理解情况,只能看到重葛背着女生进来,女生并没有穿鞋袜,裙摆被有意绑缚在大腿的位置,光着的小腿上有一道格外显眼的血痕,从膝盖直到脚踝,狰狞无比。
“你先坐沙发上啊,我去拿药。”
重葛小心地把薇尔娜从背后平稳放在沙发上,将薇尔娜白净的鞋袜整齐地摆放在玄关处,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好长的伤口!”
依米松开雪樱,紧张地半蹲在薇尔娜的右小腿旁边,白皙的肌肤上那一道颀长的伤口还在一点一点地渗血,和应该有的大出血状态不一样。
“很痛吧?”
月见都不敢凑过去看,光是瞥了一眼,自己都感觉那股撕裂的疼痛,好像在自己腿上一般。
薇尔娜一言不发,通红的脸颊上毫无表情,心脏还是噗噗噗地加速跳动,拘谨地端坐在沙发上。
“看起来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
雪樱也被触目惊心的伤口吓了一跳,忍不住蹙眉。
“找到了,可能会有点痛,但擦了这个药,好的很快,也不会留疤。你先吃这个药丸,樱去倒杯水吧,别给人噎着了。”
重葛捏着一枚药丸,薇尔娜脑子里现在什么都想不了,完全过载的状态下,乖巧地用舌尖把重葛递过去的药丸钩进嘴里,牵出了若有若无地一丝,脸更红了。
诶?薇尔娜是这么色的女孩子吗?明明看起来格外正经来着。
依米双眼猛眨,因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一面而惊讶,去倒水的雪樱和蜷缩一团的月见并没有看到这短暂的一幕,该说是可惜吗?
“给你水。”
雪樱把半杯茶水递给薇尔娜,刚送服药丸,薇尔娜的身体就像筛糠一样猛抖,雪樱赶忙从她手中接过水杯。
太痛了吧。
雪樱不忍直视,以前她也伤到过,重葛给她擦的也是这个药膏,说是不痛,擦的时候巨痛,甚至感觉自己眼前冒小人了,命不久矣。他说的话,纯属在骗!
重葛右手攥住薇尔娜的脚掌,防止她乱动,左手沾上了药膏后,小心地涂抹在薇尔娜的伤口上,每涂过几毫米,薇尔娜的身躯颤抖幅度都会增大,整张脸都在用力,但还在尽量保证右腿不动。
“很痛的话可以叫出来的……”
堇把锅盖盖好,任由小火慢炖,也过来看了眼情况,低头一看见药膏长什么样,一阵恶寒。
这……这个啊……薇尔娜都不会叫出声吗?她好厉害啊。
“你们都用过吗?”
依米注意到雪樱和堇的微妙表情,问了一嘴。
“用过,效果是挺好,本来伤口这么大,用了以后我没有留疤。就是,真的很痛,非常非常痛!”
雪樱给大家展示她本该留疤的左上臂,右手比了个大小,但那里什么都没有,依旧肤如凝脂。
“我是……这里。”
堇把围裙一撩,很快地掀起了上衣的下摆,露出了洁白无瑕的腰腹,隐约能看出锻炼留下的痕迹,但是没有伤痕,五秒钟后又放了下去,面露羞涩。
“好厉害的药膏!”
月见惊叹不已,甚至上手摸了摸雪樱的手臂,光滑细腻的触感告诉她,这并不是说谎,想到这里,神色一暗,情绪肉眼可见地下降。
“要是我那时也能用上这种药膏就好了。”
“你也有伤疤吗?”
雪樱心领神会,看着月见不情不愿地拨开脑后的头发,脖子后面那狰狞的伤口吓了她一跳。
“怪不得你都不肯在大家面前露出一点脖子。”
依米咽了口唾沫,心疼她的同时,也有些畏惧。
“好了,你让药膏吸收一会儿再动吧,伤口之前的处理不是很好,所以还可能大破裂。”
薇尔娜的额头上浸满了汗水,手指快把沙发都抠出洞来,明明应该是痛苦的脸庞上,却洋溢着愉悦,迷离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重葛。
超级痛!非常痛!要命的痛!这个药膏要把我灵魂都抽走了!感觉就好像是用带倒刺的刀子在你眼前一寸一寸刻进肌肤后!死命地搅动——噫!痛痛痛!这才只擦了这么一点吗!一厘米?!还有这么多?我是要死了吗?死在这里了?这是天国的引路人吗?怎么这么多亮晶晶的小人啊?抱歉了爸爸妈妈,你们看不见我带对象回家了,我马上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嘶~求求了求求了!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啊!你的手指上怎么还有这么多药膏啊!虽然不想这样!但是!抑制不住了!希望我接下来……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重葛很自然地在薇尔娜身边坐下,握住她那持续升温的手,薇尔娜索性整个人贴上重葛,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脸颊搭在重葛的肩膀上,急促地吸吐甜蜜的气息。
“诶?!!!!”
“诶?”
重葛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薇尔娜已经坐到他腿上了,另一只手环抱住他,喉中不住地发出低鸣。
“你你你!”
原来你是卑女啊!!
雪樱被她突如其来的举措震惊地说不出话,左手捂着自己因为惊讶而微开的嘴,右手手指点向薇尔娜的方向,不住地发颤。
“我都没这么做过啊!”
啊?不应该是动作本身吗?你在意的点居然在那吗?
依米同样被薇尔娜的举动惊到,但又被雪樱的话惹的发笑,快活的空气充斥在依米周围。
“没事,她估计要过一会儿才会正常。”
重葛见她抱得更紧了,不禁苦笑,心中喃喃自语。
好像每一次时间都不一样,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快一点结束。
“你怎么知道?”
堇倒是没什么怨念,就是单纯有点羡慕罢了。
“就是。”
雪樱迫切地想拉开二人,苦于找不到可以下手的角度,即便如此依旧心怀对伤员的照顾。
“啊哈哈~”
准备看戏!
依米感觉雪樱的酸味有点重,一时间不知道什么表情去面对,只好坐到假装捂眼偷看的月见边上,远离风暴中心。
“她不是人类,是真正意义上的魅魔种族一类的,不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魅魔种族就是了。”
“哈?”
少女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太能理解重葛的话,不过重葛也不给她们提问的时间,自顾自说下去。
“我关于魔导具这方面的启蒙老师,她就是魅魔种族的,从她那里我学到了怎么应对这种状态下的魅魔。”
“啊?枫姐是魅魔?”
雪樱脑海中浮现了某位衣着朴素但永远化着精致妆容的女性,平日里除了去研究室做实验以外,就是宅在家里吃吃睡睡打游戏看动漫,生活过得逍遥自在,雪樱着实认可她的快乐。
“她是魅魔——魅魔是很忠实于自己欲望的种族,所以精神要分一部分来抑制随时都可能膨胀的七情六欲,而且一碰到心仪的异性,欲望就会实诚地爆发,抑制不住的话……”
重葛看了一眼身上挂着的“树袋熊”,又想到了很重要的点。
“从你嘴里听到心仪这两个字还真是让人恼火啊。”
雪樱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大概就像这样,会散发很强烈的场域,让身体周围所有生物被欲望吞噬,强行让异性满足其欲望。”
“那不就是乱发情吗!”
雪樱毫不避讳地大喊出声,想分开两人的手被重葛拦下,滞在半空。
“她现在就在释放场域!你要是碰到她,你会做很出格的事!”
“那……倒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重葛并没有听见雪樱的嘟哝,还以为开始脸红的她已经受到影响了,紧张地冲着她挥手,示意后退。
“为什么你没有受她影响呢?”
堇隐约感觉有些燥热,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咽了口唾沫,说话喉咙才没那么干。
“我抗性很高,都是被枫姐练出来的,但你们可能再靠近一点,就有问题了。”
比之前还强……为什么?
重葛压低声音再次告诫起女孩们,手指死死扣进掌心。
“枫姐平常要花大概十五分钟左右,薇尔娜应该也差不多吧,她比枫姐老实多了。”
重葛话音刚落,薇尔娜就把娇艳的唇瓣偷偷印在他右侧脸上,重葛人呆住了,肇事人倒是愉悦地咯咯发笑,脸颊蹭了蹭刚亲过的地方。
“噫!”
雪樱的手已经按捺不住分离二人的冲动了,羡慕的表情在向嫉妒靠拢。重葛被雪樱的神情一吓,大脑瞬间清醒,双手从薇尔娜的束缚中脱出,疯狂地比着拒绝。
别别别!你千万别过来!求求你了!我什么都没干!她是不受控制!
“好新奇啊。”
“嗯嗯!魅魔,这么特别的种族居然在我身边。”
依米和月见看热闹不嫌事大,已经躲到安全的阳台看戏了,室友不为人知的那面属实有些震撼,更有意思的是雪樱的表情,两人享受的不得了。
“希望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不会有丢人到想死的念头。”
依米乐呵呵地靠上阳台的扶手,将身体重心依托其上。
“啊,忘了锅里还有东西了!”
堇找了个借口,麻利地溜回厨房看锅,她有不想被人知道的心情。薇尔娜的场域甚至浓重了许多,堇的心和大脑都在向危险的未来狂奔,再不逃离的话,可能自己嘴就封不住了。
“怎么感觉她好像比枫姐还强……是因为枫姐平常把大量的欲望都不加掩饰地奉献到魔导具和动漫游戏中吗——樱,你是不是已经中招了啊?”
雪樱的脸上腾起红晕,媚眼如丝,呼吸急促了许多,扯了一下家居服的领口,露出傲人的沟壑,身上的清香愈发浓重。重葛赶忙猛甩手腕,硬生生把几张符纸从空间镯中甩了出来,右手捏住飘落的一张,用特殊的手法掷向雪樱的脸,符纸转了个圈,稳稳地贴在她的额头上。
“随便谁,快给她拽走!”
“哦。哦!”
依米跳出阳台,费了好大劲才把雪樱双手握住,拽到阳台透气。
“剩下几张你们自己捏好,千万别松!枫姐给我的就剩这么几张了!堇,你也要拿。”
重葛手腕一抖,一张符纸精准贴在岛台的边缘。
“呼~呼~”
雪樱说不出一句话,头昏昏沉沉的,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意识距离绷断还有那么临门一脚,跪坐在地上,全身瘫软。
“妈呀!雪樱呼出的气也太香了!闻的我,有点困啊……”
月见把抱枕举起,挡在脸前,一刻不敢松手。
“要不是这符纸,感觉我也……好厉害的东西,好厉害的薇尔娜……”
依米额头冷汗直冒,只是和中了招的雪樱对着呼吸了片刻,那种灼热感都让大脑有了片刻的失神,符纸硬生生把异常全部驱散了,她立刻在月见手上拍了一张。
堇揭下符纸,默默把它贴在胸口,心跳加速的让她害怕自己会说出些不该说的东西,唇齿抿的死死的,漫无目的地摇动锅勺,让心思随之沉入浓汤。
贴着重葛的薇尔娜猛地一激灵,缩回了手臂,惶惶不安地挪开身躯,坐到离重葛两个身位的地方,拘谨地低下头,前后反差大到让依米直接笑出声来。
“你终于是清醒了,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