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朵和木云乔咬耳朵,气势汹汹又急急忙忙,温热的气息暖的木云乔的耳朵热乎乎的,还有点痒痒。
然后他就真的笑出了声,倒不是因为耳朵的缘故。
是因为云朵朵的话。
尽管她的言语中透漏着非常非常多的忧心忡忡,但是实在是好笑得很。
“木云乔,这上官米会不会是我师父的孙子?或者孙子的孙子?”
青引今年两百多岁,过人间不下九次。
谁也不知道他过人间的时候在结束尘缘的时候有没有再一次的生出新的尘缘,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否则的话,为什么尘缘会九次都不消呢?
大师兄才过了一次人间,尘缘就了解的七七八八,现在只需要等他最后一个仆人老死,那世上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就会消失,他尘缘断绝,修会等来修为上涨,到那时候,若是青引再不加把劲,大师兄就要坐到师父的头上去了。
再过十几年,可能大师兄也能成为修仙谷的谷主,和师父平起平坐喝茶喝酒。
而师父的尘缘,还在人间不断地生出小尘缘,真要命。
云朵朵越想越心痛,心痛于师父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同时,还咆哮明明是师父的尘缘,怎么她却撞上了?
她现在有理由觉得,当初师父火急火燎的把她提出谷去过人间本意就没打算让她匆匆一趟。
云朵朵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对于木云乔的笑意感到不满。
“难道你觉得不可能?”
木云乔摇头:“倒也不是。”
一切皆有可能嘛。五十桥的谷主青引不知来历,万一真的姓了上官也不一定。而且他两百多岁,真是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若是这样,那上官米就是青引的尘缘了。不过鉴于到了这个地步青引都没有露面,云朵朵的忧心大可以忧一下就行。
木云乔说:“若是你师父的孙子,我们就不动他了?”
云朵朵睁大眼睛:“那更要动了,不对,不许别人动!”
不许冯婉去动。
木云乔点点头:“好,不许别人动。”
婚宴还在继续,冯婉和上官米一桌一桌的敬酒,江湖人爽朗豪气,少不得要拉着新郎新娘再多喝一杯,冯婉高兴,几乎是来者不拒,一杯一杯的下去,很快眼角眉梢皆染了胭脂色。
上官一直在看她,哪怕是饮酒的时候也是,眼眸微微倾斜,一眨不眨的盯着。满腔满眼的爱意,真是一步都不能离开的那种眷恋。
这种情态如此的显眼,落入一旁遥遥观望的人眼里,也落到了眼前的江湖人眼中,于是又是一阵善意的起哄和喝彩,逗弄的人群中心的一对新人满脸羞红。
沐之秋冷意看着,冷语道:“你看着上官米,倒是拿得起放得下,他当年走的干干脆脆,一句话不留,连江湖人最为重要的东西都丢弃而去,如今这一幅神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痴情郎呢。”
观音手苦笑一声:“痴情种?真是笑话,你看他眼神眷意如此明显谁知道是为了掩饰什么。”
岛刀刀接话说:“还能是什么,杀机呗。他怕是并不知道冯婉早已经死掉的事情吧?”
他问沐之秋。
沐之秋摇头。
当年冯婉以一种及其突然的方式死在了九落山奉神殿,这让奉神殿十分的尴尬,神官们无法解释这一场死亡的真正元凶是谁,又不愿意莫名的背上了这一层的“罪名”。他们可做不到如那老僧入定成海中礁石,一日日承受海浪拍打,默默然等到水落石出的那天。
再加上这姑娘死的时候还吓坏了一位神童子,神童子惊吓过度,本是在尚未可以去了断尘缘的时候被迫接受尘缘的断绝,承受不住,高烧连连。神官及其长老经过商议,决定暂时封存神童子沐之秋那一日的片断记忆,等到时日到来时候,再行揭幕。
如今沐之秋已经到了能够承受这些的时候,他也记忆起了之后的后续,后续穆家参与,带走了“死而复生”的冯婉,将这个冯婉安置在了重建的不坪村中“隐居”,只要不出不坪村,冯婉就会“活着”,正常的老去,正常的喜怒,正常的展现在江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