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戏里可没演过这个。
她抬头的猝不及防,那流光有过一个刹那飞过小姐的脸,因为距离和亮度不够,看不清楚,只有一片惨白,此刻若水再劈下一道惊雷,那就是另外一个画面了。
云朵朵当场就要腿软,要不是双手还能下意识的扒拉着木云乔,只怕就要上演修仙弟子被中邪的凡人吓跪的奇耻大辱了。
云朵朵瞪大眼睛,冷不丁耳朵旁一热,就听到木云乔问:“还有多少流光?”
云朵朵起先一愣,继而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的开始掏,她也没数,直接掏了一把子的流光来,流光尚未催醒的时候看着就和黄豆差不多,喂了夜明珠才会逐渐变成龙眼大小,若是凡间小孩见了,也只会觉得那是一只硕大的萤火虫而已,大呼小叫一通也追不上。
毕竟“流光飞舞”,主打的就是一个快。
木云乔看了一眼云朵朵手里满把的流光,多少有点无语,这流光在修仙界中不便宜,那五十桥的青引听着也不是个有钱的主,怎么一会儿有钱一会没钱的,说没钱吧,派云朵朵这样的小弟子过人间送信,连青鸟都请不动;说没钱吧,这流光就跟不要钱一样满兜装。
木云乔把这稀奇古怪的念头按下,一挥衣袖,满把流光倾泻而出,瞬间点点萤火点亮了小小的花园。
透过流光能够清楚的看到绣楼上的情况,被雨水冷不丁浇了一头的春妮小姐,此刻已经一改之前羞涩的模样,粉面褪去,披发白面,双目赤红,手脚以一种常人不可能弯曲的角度开始并用的攀爬,不过眨眼功夫,已经来到了屋顶。
这模样真是又可怕又有点熟悉
但是云朵朵想不起来,她着急又害怕,情急之下也做不到灵机一动。
她带着哭腔,声音从木云乔的指缝中露出:“我可能在傀儡戏中见过这一场,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木云乔竟然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回她一句:“五十桥的傀儡戏演这么吓人的吗?”
云朵朵顺嘴回一句:“那一品仙人洞的傀儡戏不吓人吗?”
木云乔轻轻笑了一声,说:“抱紧了!”
一开始云朵朵还没听明白这话题的转换,她还以为一品仙人洞演的傀儡戏都是搂搂抱抱什么的,刚刚想着这云府神仙还挺奔放,那边就感觉腰身一紧,立刻腾空而起,等到脚下重新踏实之后睁眼,眼前的场景吓得她差点再次尖叫。
云朵朵看清楚自己所处位置,又眼见看到了春妮小姐的背影,她猜出来木云乔的做法:“我们要跟着春妮小姐吗?”
木云乔说:“对,她撒谎了,她确实中了邪,并且还会说谎。”
在屋中询问的时候,春妮表现得的十分的正常,像个完全的待字闺中的怀春少女,但是她确实说谎了,她一遇到水,确实就疯了。
那么她疯了,疯了要干嘛去?
一定她做了什么,才会让父母和家人笃定她中了邪。
于是决定跟去。
春妮手脚并用,爬墙,上树,从一个屋顶跳跃到另外一处屋顶的时候,甚至还会往后倒退两步助个力。
不过到底是人,人的骨头是实的,和鸟和小兽不一样,即便春妮身段轻盈盈盈一握,到底也是个成人,这样跳跃过去,立刻踩断了好几块瓦,碎掉的瓦片稀拉拉的掉,很快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在这安静的夜里,不可谓不惊心。
别说木云乔和云朵朵了,连屋顶上闯了祸的春妮都一动不动,紧紧贴肤在屋顶上,若非还有一些呼吸的起伏,根本难以见到。
流光在周围若有若无,既能够追踪,又不至于醒目。
木云乔的呼风唤雨之术看着本事不行,虽然气势上不错,但是到底也修炼没几年,所以他的风雨只到那绣楼范围,浇透了春妮,弄湿了木云乔和云朵朵的衣袖和下摆。
很快有了声音,是个老人:“阿果啊,快去看看是什么回事,难不成小姐又跑了出来?”
“不能够啊爷叔,那门我睡觉之前看得牢牢,上了三把锁呢!可能是野猫之类的吧”
“叫你去看就去看,怎么那么啰嗦!”
房中有了窸窣的响动,不多时,一个小伙子嘀嘀咕咕的走了出来,一边扎裤腰带,胳膊下还不忘夹着一把木叉,那叉子很奇怪,做成半圆的样子,如同一个半月铲,但是手握的那杆子又特别的长,着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