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美人计奏效才能够写进兵法里。
根据春妮回忆,她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其实是在洗脸。
“洗脸?”
春妮点点头:“我的丫头花叶伺候我洗脸,平日的时候,都是用帕子浸了水拍打在脸上,别的姑娘家一般用的是花汁,但是我家是米铺,所以用的是淘米水,这是我们家的惯例,我奶奶也是用淘米水洗脸,说洗出来的脸又白又嫩。”
微弱的烛光之下,云朵朵偷偷看了看春妮小姐的脸,确实很白,至于嫩不嫩的,她总不好意思去掐一把。
不过春妮此刻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粉,并非胭脂,很是好看,比抹了胭脂还好看。
然后面上羞红的春妮继续说:“那时候,花叶打湿了帕子给我,我却觉得那帕子不湿,所以我就让花叶去给我再浸一遍,可是还是不够,那帕子摸起来总觉得燥的很,所以我干脆就让花叶把洗脸水端来,我要亲自洗。”
“那之后呢,可有好些?”
春妮点点头:“后来我亲自洗了,用手把手会洒在脸上,果然好多了,可是过了两日,便是连那一盆水都觉得不够。”
之后春妮就开始更加频繁的沐浴,但是闺阁的小姐,平日里风不吹日不晒,基本也不会出汗,其实是不会那么频繁的沐浴的,
但是那段时日,春妮小姐就不停地要求沐浴,而且一沐浴起来,时间就非常非常的长。
有一会花叶甚至都等到了睡着,一觉起来跑到浴桶一看,春妮还在里头,几乎全身都浸泡在水里,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花叶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条鱼,差点尖叫,最后发现是春妮小姐,立刻动手把小姐从水里捞了出来。
花叶记得,那时候是初春,花叶的手半浸泡在浴桶的水中,那水非常非常的冷。
而春妮对这些却没有太多的印象,她只是觉得那时候自己非常非渴望水,想要在水里活着,甚至有那么几次做梦,能到自己成了一条鱼,醒来后看到窗外的鸟,一时间的恍惚都诧异天生的鱼怎么还会发出声音。
“那后来呢?”云朵朵没忍住问,“是怎么回事,让你的家里人觉得,你中邪了?”
春妮小姐看起来十分的欲言又止,她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云朵朵,又看了看站在一侧的木云乔,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木公子,这位姑娘是”
云朵朵:“”
这回倒是想起来问了,刚刚那姑娘自报姓名之后,木云乔才回应完,她以为终于轮到自己了,还没来得及张嘴,那姑娘就开始问木云乔有什么想问的了。
完全把自己当做了空气。
现在挺好,空气也有了姓名。
云朵朵连忙说:“我叫云朵,木云朵,我是他妹妹!”
她连忙对木云乔使眼色,让他看看春妮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并且提醒他一切以大局为重,美人计当前,可不能出现什么师妹啊同门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称谓啦!
会狗血!
果然,春妮一听到是妹妹,眼睛都晶亮了一分,她犹豫再三,又想着确认一遍:“公子,是吗?”
木云乔只好默认。
春妮果然舒心一笑,说道:“我在书中看过一些,说有的官府中,会有兄妹都做官,还有兄妹一通闯荡江湖的,听着觉得有趣,谁想到今日我还能亲眼见了。”
她把自己和木云乔当做那些戏文里出现的人物了,云朵朵也没法反驳,只能嘿嘿一笑。
木云乔只能耐心再问了一遍:“那么春妮姑娘,可否再回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这种表现被家人觉得算是中邪?”
没想到春妮说:“我父母其实一直都不觉得我中邪的。”
她说:“我洗脸也好,爱沐浴也罢,父母也只是当做我爱洁净而已,并未往这个方面想。”
可是木云乔说:“我似乎听说,你还曾经投水过?”
穷奇说的什么来着?说“那丫头白日的时候好好的,只要太阳一落山就会开始发疯,碰不得水,一碰水就不管不顾的要投河,太夫都没得法子,后来是那家里人求了好久,那神婆才答应瞧上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