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万安,多谢殿下派人送来的笔墨颜料。”江柯玉先开口说话了。
沉述看着眼前行礼的江柯玉,今日的她穿了一身石青色的骑装,很是漂亮,衬得人像是一棵小树,有着无尽的生机勃勃之力。江柯玉的头发绾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人很是精神。
“送来了就好。今日我寻你说几句话,带你来东州围猎,我本意是想你在宫中憋久了出来放松放松,参加围猎的人多而杂乱,若是有人在你旁边说了一些不着四六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不是我亲口对你说的,都做不了数,这个玉佩是我的随身饰品,你收下来带着,我也就能多放心一点。”沉述细致温柔对江柯玉说道,又把身上常带的龙纹玉佩交给江柯玉。他趁着众人不注意特意来赤玉阁,心中虽然有很多话想交待给江柯玉,但是只能长话短说,赶着回去参加待会的活动。
江柯玉虽然不知道自己身旁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让沉述特意跑一趟跟自己说的事情,联系杏花楼的情况,想来也只有皇子赐婚的事情能让沉述特意前来解释。
想到这里,江柯玉心中有些不自在,想到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却让沉述特意来自己面前解释,倒显得自己很是会无理取闹一样,所以她没有答应沉述的建议。
“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想来此玉佩乃是殿下常佩戴之物,殿下不应该随意交予我手,避免伤了原先送玉佩之人的一片好心。我又不擅骑射,自然晓得,好好待在赤玉阁,便是最好的了。”江柯玉有些强硬地拒绝了。从来没有的事情,她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假设。若是真的带着那玉佩出去招摇,才会引来无妄之灾。
见到江柯玉拒绝了,沉述有些着急,但也知道自己此举冒犯了江柯玉,他本想开口解释,却又看到林烁忍不住地探头过来,想来是活动快要开始了,自己没有时间了。沉述只好将玉佩交给了小桃,自己跟林烁快速地出了宫门,留下一句风中的“等我的解释。”随后两人就快速离开了。。
盘山楼楼前的演武场,围猎场入口,围着很多人,上官皇后带领着众人,向宁章帝行过礼后,转过身来看着被侍卫抓住的金雕。只见侍卫把金雕关在了铁笼里。铁笼里的金雕剧烈地扑扇着巨大的翅膀,在四人抬的铁笼不时翻动着,里面的金雕头顶黑褐色,后头至后颈羽毛尖长,羽基是暗赤褐色,羽端为金黄色,具是黑褐色羽干纹。一双眼睛闪着野性的魅力,这是一只勇猛的野兽,皇帝的病体还未痊愈,能抓到这只金雕,可见虎老威犹在。
这是宁章帝亲手射下的猛禽,也是今日围猎的头彩,上官皇后带头夸赞了金雕几句威武的话,众位贵妇人则是上前好好看了看金雕。现场一片赞咏宁章帝威武霸气的热烈声音。沉述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悄无声息地挤了进去,一站定就看到东州刺史上官希镇颇有深意的眼神朝着自己凝视了一会儿。
这只金雕比一般的金雕体型要大了一半有余,作为今日围猎开始的"开门红”,宁章帝的心情很是爽快,自从晋王案和江南道灾民的事情后,自己身体欠安,在朝堂之上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得猎金雕,是皇帝觉得近日自己最为康健和畅快的日子。
晚上,在盘山楼中,依然是君臣设宴相谈甚欢。
酒宴兴起之后,宁章帝酒力发作之后就在御医的劝嘱之下退席而去,回到了盘山楼南侧的帝极宫休息。上官皇后也退出了宴席,前往金明楼。
上官皇后坐在轿辇上,往金明楼方向前去,途中经过了一片杉林。宫灯一照,有人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原来是上官希镇。上官皇后看着自己面前东洲刺史,上官家继承人,自己的大哥,只觉得对面的人有些陌生。
“希瑶,多年不见,你也变了模样,有了一国之母的气势了。”上官希镇率先开口。今日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皇后商量,是以也不在意谁先开口。
“兄长多年不见,我还以为已经你忘了京城中亲人的样子了。”上官皇后有些怀念的开口,还好兄长并没有如往日书信中一般有怨怼。上官皇后知道,自己的兄长对于作为上官家继承人却是要驻守在东洲老家的事情,一直不满,并且皇帝也没有封赏他为威远公世子,只是作为普通官员一般,担任东洲刺史一职,非诏书不得私自回京,是以这么多年书信往来中时常有怨怼愤恨之言。而这次父亲威远公上官益坚持要一道来东洲,就是为了解开上官希镇的心结,想要劝诫上官希镇韬光养晦,可惜看现在的情况,上官益的劝诫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如今上官希镇轻易地就刺痛了她的心房,她不由地有些恼怒和寒心,她冷漠地开口,“兄长见我,只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那妹妹就不奉陪了。”
上官希镇又开口了,“希瑶,我只是想说那小子身手还算不错,如果有变故,还是有自保之力,你跟他说,近段时间不要靠近皇帝太近。我怎么说也算是他舅舅,不会害他。"’这些话拦住了想要转头而去的上官皇后。
“你想做什么?父亲知道这件事吗?父亲难道没和你说过话吗?此刻不能轻举妄动,东州刺史只需要做好迎驾之事就好了。"上官皇后有些急切的开口,兄长常常自持自己是上官家族的继承人,每每行事都肆意妄为,驻守东洲是威远公上官益权衡利弊后为他安排妥当的道路,京城势力混杂,不适合上官希镇待着。
上官希镇又开口道,“这件事我就是通知你一声。父亲他不知道,你们别忘了,现在我做得了上官家的主。"说完话,上官希镇就先一步转身离开了。如来时一般,神出鬼没地消失在人前。
上官皇后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忧的回了金明楼。自己的这位兄长,还是一如既往地刚愎自用。
已是月上中天,上官皇后还是想了想,让润月带了人去把沉述请到了金明楼。
沉述今日劳累了不少,今日围猎时候,上官耀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缠着自己比试。不知不觉沉述就脱离了皇帝的保护圈,落在了后面。前方皇帝在兴致勃勃地猎鹰,后方沉述和上官耀你争我夺。沉述觉得上官耀就是很欠,打猎就打猎,他总是和自己争抢猎物。他一开始觉得无所谓猎物的多少,后来上官耀竟然连野兔也和他抢,就把他的脾气给激起来了,管他是不是自己的表亲,反正这也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两人就像对手一般,互相争夺起来。好几次,沉述都感受到了上官耀的箭支擦着自己的肩膀飞过去,到后面发展成了拳脚功夫,沉述也让上官耀"好好品味"了一下上官家族的武学魅力。
待到润月亲自来到清溪阁请人,沉述正在林烁的帮忙下给自己的伤口上药,晋王案造成的内伤还没有好全,今天又和上官耀过了几招,有些皮外伤需要上药。沉述听到通报,就让人把润月带进正屋稍等。
润月等了一会儿,沉述就穿戴整齐的从内间里出来,说明了来意,沉述就跟着润月一道去往了金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