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木良十分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你们主人在哪?”
“二,二楼……嗝,卧室……”
“谢谢。”
千木良站起身。女仆的哽咽停滞了一瞬,而下一秒子弹仍然击穿了她的头颅。
“真是心狠手辣啊,巴罗洛。”贝尔摩德啧啧感叹。
“矫情个什么,你们想看的难道不是这个?”千木良回刺了一句。
两人走上二楼,中途又耗费了数枚子弹。千木良在主卧的门前站定。
“请问我能进来吗?”千木良礼貌地敲门。
这种不合时宜的仪式感让贝尔摩德想起另一个家伙。而很快贝尔摩德的联想被打断。千木良一枪打开门锁。
门内传来变调的尖叫声。
“很抱歉以如此突兀的方式来访,安岛源一郎先生。”浑身是血的男人彬彬有礼地说。
这栋别墅的主人正扒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通过窗上的砸痕可判断出他曾试图跳窗逃跑。
然而这是徒劳,这栋别墅的每一处都由专门研发的系统控制。
当安岛源一郎一脸自得地向来客展示能自动开关的门窗时,并没想到这会成为他逃命的枷锁。
“你是什么人?”窗上的人转了过来,他嗅到人血的腥味,呵斥中满是色厉内荏。
安岛源一郎身材匀称,微微发胖,毛孔泛着养尊处优的油光。因惊恐惨白的脸上还残留着上位者的傲慢与体面。
“你想要什么?钱,权力,美色我都可以给你。这可不是谈判的态度,你无法承受杀掉我的后果”
直至现在可怜的安岛先生还没摸清楚情况,他还以为这是来访者粗暴恶劣的谈判手段。
“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一直充当背景的贝尔摩德突然发声。
安岛源一郎这才把目光分给之前一直忽略的女人。他的眉头皱缩起来,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很快,整张脸应惊恐向外扭曲:
“你们是他的人!!该死的,我根本没有招惹你们组织!!你们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贝尔摩德耸耸肩。
“该死,不不不别杀我这和我们之前的协议不一样别我背后的利益集团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日本是一个黑帮合法化的国家,这个“合法化”背后滋生了许多底蕴深厚的大组织,他们既各自为营又联合纵横。
和一些真正源远流长的本土大势力而言,横跨半个世纪的黑衣组织也只能算是新兴势力。
黑衣组织和他们之间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协议。
安岛源一郎本身无足轻重,但他的死会是对幕后所有人发起挑战。
但是——
“你已经被他们放弃了。”千木良把玩着手上的枪,“今天早上的报纸头条你应该看见了?你以为你的动作能有有多干净?”
“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安岛不住地摇头,浑身颤抖,再无一丝冷静神气。
直至现在,千木良辰才能明白一些罪犯在动手前为什会有如此旺盛的倾诉欲。
因为单纯的杀戮,完全无法将内心中的情感宣泄出去。
“在十二年前,你手下的狗偷偷收集了你的罪证,能将你送上注射台上的罪证。现在,那份资料在我手里。”
“我曾想过,用法律的手段让你在身败名裂中死去,后来想了想,还是亲自动手更令人愉悦。”
“我我还有用,我可以为你们做事”
“不用了,”千木良辰歪起头,提起笑容,如猛兽进攻前露出獠牙,“我们不收你这种废物。”
“再见,源一郎先生。”
千木良辰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