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奔波了七日,两人终于顺利到达连州,如今估摸着还有四日便能到达福州界内。两人已经连续赶了三日三夜的夜路,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两人在路上寻了个偏僻客栈安顿下来,樾衡会守在屋内窗边盯梢两个时辰,确认没有人追踪他们才敢完全放心下来。
客栈客房里。
沈翊宁正坐在胡椅上闭目养神,时不时吃口茶,樾衡则蹲守在小窗边,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客栈周边的情形。
“樾衡,听说若是一直往这条路走下去,便能直达福州,再往前走便能看到广阔无垠的沙滩和大海。樾衡啊,你有见过大海吗?”
樾衡回头看她,目光温润,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她慢慢睁开眼,遥遥地看着窗外说道:“我从前看过,很久很久以前,我都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无妨,日后若有机会,我们一同看遍那一望无际的大海,还可以在海边喝点小酒、游个小泳”
第二日天微微亮,两人略微收拾一下,轻手轻脚地下楼。
突然楼下传来某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她在柜台前放下房钱,正准备离开,就看见一个中年娘子抱着一个小孩跑到掌柜处,哭哭啼啼地说道:“掌柜的,我家小儿突然昏迷不醒,可有法子寻个郎中来?”
掌柜的打着瞌睡,一个惊醒,焦急地说道:“娘子呀,我这小客栈甚是偏僻荒凉,方圆十里都再无其它人家,咋可能会有什么郎中?你们还是速速启程往下一个小镇去吧!”
沈翊宁听着她的凄厉哭声,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她怀里的小儿两眼,此时她怀里的小儿眉头紧蹙,全身冒汗,他的手有意识地紧紧压着下腹部,看起来已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樾衡的声音响起:“沈娘子,时间紧迫,我们”
沈翊宁犹豫了片刻,扯住他的衣袖:“樾衡,我看一眼可好?”
樾衡立马拽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道:“沈娘子不可,耽搁了时间是小事,行医之事太过显眼,若是被有心人认出了你”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跟着他匆匆走出客栈。刚走了几步,她还是万分纠结,良心实在过意不去,拉住他:“樾衡,我是一个郎中,他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儿,离这里最近的小镇都要四五十公里,那小儿怕是很难撑到”
樾衡明白过来,知道这样的沈娘子才是他所愿意追随的沈娘子。
“沈娘子,我知道你过意不去,你尽管放手去做,樾衡定护你周全。”
沈翊宁顿了顿,一双丽眸澄亮动人:“好,我只用一刻钟,若是没法子,我们马上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