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重建完成的神国钢铁王庭内。

天空中乌云密布，如钢铁般的黑云层叠碰撞。在未被层云掩盖的、更遥远的天空，一个黑色的太阳悬挂在天幕上。

极尽奢华的漆黑宫殿和漆黑金字塔零零星星地建起，一座座钢铁堡垒和铁石修道院耸立着。钢铁铸就的层叠山峦绵延不休，猩红色的鲜血之河奔流不息。

列王之王高坐黑亮的巨大王座上。祂身覆黑甲，漆黑板甲上雕刻有神秘的、极富威严感的花纹，同样深黑的皇冠威严无匹。

宏伟如山峦的巨大王座之下，是多位黑甲将领和巨龙，其中还有已经背叛了[奥法联合会]的死灵法师，希斯。

高颂如山丘的列王之王发话了，祂的声音像是滚滚雷鸣：

“已经证实了，是夏伯伦激活了不死者文明遗迹，强化了夜临对诸神的禁制。”

王座之下的，都是列王之王神国内的心腹，了解许多哪怕最有智慧的凡人贤者也不曾知晓的秘密。他们听到列王之王的说法，都满脸骇然。

列王之王继续说：

“当风暴海中心沉寂了万亿年的遗迹被激活时，我就曾经怀疑过这一点。如今，夏伯伦和黎明号的船员到达了金属星，而那颗星球上的遗迹也被激活，那便毋庸置疑了。”

“夏伯伦······他居然这么特殊吗？”

希斯——这位面容苍白无血色的死灵法师——喃喃着这个名字，目光黯然。

在希斯接手永不落幕的剧场，控制观察无风小镇时，就已经记住了这位牧师少年。

但在那个时候，他也只认为夏伯伦是一个天赋不错、性格善良而果决的普通神职者罢了。在神国大战的尾端，他还曾亲手杀死过夏伯伦。不曾想到，少年的背后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秘密。

列王之王下达了命令，恢弘澎湃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响彻：

“既然如此，一切都按照计划来吧。你们都清楚自己的任务吧？”

死灵法师希斯单膝跪在地上，举起右拳，郑重立誓：

“请放心，所有君主的君主，万国的统御者。等时机一到，我们会和接应我们的人一起，将夏伯伦杀死，将他的灵魂带回您的王座前。”

多位身着黑色甲胄的将领高呼，一只只巨龙咆哮起来。整片钢铁大地都因为这高呼和咆哮声而微微颤抖。

列王之王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摇了摇手。

高耸如同山峦的王座之下，一个个黑甲将领，一条条巨龙，以及死灵法师希斯，全部都在黑雾中消失。

众人散去后，列王之王一挥手。

“讪笑小丑，你也出来吧。”

巨大的黑王座后方，一块小石头忽然变大，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身穿燕尾服，戴着半哭半笑面具的小丑。祂便是诡术之神、背叛和谎言的主人，讪笑小丑。

“哎呀，没想到被发现了呢。”小丑挠挠脑袋，耸耸肩膀，嘴中夹着玩世不恭的笑声。

相比小丑的率性随意，列王之王明显郑重得多，祂冷哼了一声：

“小丑，多亏了你干的好事。故事王国濒临崩溃，诸生灵之母被封印的力量即将被放出，末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要来临了。”

讪笑小丑像是被冤枉的小孩子，用带着哭腔的语调说：

“唉，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只去取回了自己力量的一部分罢了。”

接着，小丑的语调一转，变得尖利而刺耳，嘲讽道：

“倒是你呀，在知道夏伯伦拥有特攻神性实体的诡异能力后。你明明应该猜到他和囚禁我们的囚牢有关联，还将他放走。这是为什么呢？”

王没有说话，像大人审视小孩一样，看着身下的小不点，眼中泛着红光。

小丑突然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引诱他去对付低语暗梦！你是王，没有凡人的国度王就什么都不是。你反感低语暗梦一次又一次摧毁有能力星际航行的文明，却又不敢自己上，想借刀杀人。

“哈哈哈哈哈哈，还好低语暗梦一直在长梦中意识不清，没有办法清晰理性地思考，哈哈哈哈······”

见到小丑好像得停不下，王的声音略带着几分愠恼：

“如果你继续笑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的舌头砍下来。”

说完，列王之王冷哼道：

“况且，小丑，难道你做的事情也不也一样吗？难道你屡次帮助夏伯伦，不是为了让他进入故事王国，愿意帮助你取回自己的一部分神力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但末日也因为你的愚行提前了。”

讪笑小丑两手摊开，面具下是似是而非的微笑：

“你可以猜猜看哦，说不定我帮助夏伯伦，只是因为我比较乐于助人呢。”

列王之王冷冷地说：

“我没有闲工夫和你扯皮，小丑。现在我们处于同样的立场上，无论是为了应对末日和祂的觉醒，还是关于夏伯伦。”

提及夏伯伦时，列王之王的声音更加冰冷：

“毕竟，现在夏伯伦已经对你没用了。当他完成了我的计划后，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在那之后，夏伯伦的存在本身，对我们和其他神祇，都只剩下威胁了。不是吗？讪笑小丑。”

“真是一个有趣的观点。”小丑不置可否，只是笑着耸耸肩：

“接下来我是不是该说，呃，合作愉快？”

··············

金属星。

夏伯伦走出了遗迹，银色的魔法船黎明号停在了他的前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