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庆凡道：“明天晚上，或者后天上午吧。”

江清淮嗔她一眼，“又没人说你们做错了。”

李婉仪有点郁闷，“你看他，明明挺认真的，可是成绩就是不好。”

“咦？”

后面那句是对苇知德说的，已经快八岁的苇知德笑了一下，并不解释。

几个孩子都炫耀自己捞的金鱼，黎妙语挨个夸奖一番，然后去对比家里最爱折腾的两个小宝贝，问：“这两条鱼不是长得一样吗？”

李婉云翻了个白眼，“小德其实很聪明啊，而且又乖，蒹葭有点太聪明了，你不用总把他们俩放一起比较。”

王淑华去哄傲娇的小孙子，李婉仪拿着儿子瓶子的几条鱼看看，他捞了有六七条，数量比弟弟妹妹的都多，但都有残疾，有的身上鳞片残缺，有的尾巴少了一截，有的眼睛坏了，她有些好奇，问：“你看弟弟妹妹捞的鱼多漂亮，你怎么净找丑的捞啊？”

“啊——啊——”

“可是蒹葭每次都是第一第二啊。”

蒹葭道：“别看我，我可不会给你，我好不容易捞的……你去让知行分给你一条。”

苇庆凡没好气道：“谁有空偷窥你们啊，快下去，看看你们的宝贝儿子给你们带回来什么宝贝了。”

江清淮道：“除了他还有谁？”

李婉仪还是准备去看看，看看她们俩睡得好不好也行。

“这是我的。”

李婉仪和李婉云抱住自己孩子，李婉仪好笑地问：“怎么了？”

苇庆凡出差，并不在家。

李婉仪冲着摄像头比划了一个要拧耳朵的手势，果然接着听到了苇庆凡的声音：“她们俩想要过来偷袭，我是过来提醒你们俩的。”

苇知德站在旁边，瞪着弟弟，苇知行看看大哥，再看看哇哇哭的妹妹，似乎在纠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不要哭了，你好看，最好看了，我也不要你的鱼了，你要我的我可以给你。”

她是说话的时候，忽然想要看看蒹葭是不是跟自己长得也像，虽然这个想法很无厘头，可就是想来看看。

李婉仪没好气扯着她耳朵一拽，黎妙语立即“啊”的惨叫起来，“我不摸了，好婉婉，人家知道错了……”

蒹葭扭过小脸，不肯承认，随后从沙发上跳下来，问：“我们家里还有鱼缸吗？我要把我的鱼单独养起来，不跟大哥的丑鱼养一块。”

“又是这一招~”

王淑华也叹了口气，“人家都拣漂亮的捞，就你傻乎乎的，捞上来的要么没鳞要么没尾巴，还有个瞎了眼的。”

说话的时候，她看着笤荣，小丫头犹豫了一下，看看自己两只手里的瓶子，纠结了一番，把哥哥的那个瓶子留下来，把自己的递了过去。

俩人还没进屋，呵呵就警觉的察觉到了，一溜烟的来到楼下大厅，汪了一声，随后似乎是听出来是谁来了，不再叫了，蹲在大厅里面等着她们俩过来。

尤其是几个孩子陆续降生之后，生活、工作，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越来越忙，他已经很少有时间去思考“时间”本身了。

三人被吓一跳，很快醒悟过来是客厅摄像头里发出的声音，黎妙语回头嗔道：“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臭不要脸。”

“你哪边的？”

“嗯嗯。”

“那我也要去看看。”

“乖，乖，不哭啊，荣荣最好看了。”

“就你话多。”

李婉仪道：“大晚上的你们俩不睡觉啊，还看摄像头？”

“懒得理你们。”

苇知德犹豫一下，蒹葭已经帮忙解释道：“哥哥故意的，他怕这些鱼没人要。”

“我刚刚听见呵呵跑了。”

李婉仪很肯定地道，“要相信专业人士。”

黎妙语站起身来，一手牵着大婉，一手牵着小婉，来到楼下，就见苇鹏、王淑华带着一群孙子孙女回来了，江清淮没有跟着出差，今天请假休息，也陪着一块去了，刚刚回来。

说话的同时，他看向蒹葭。

“何止是不好看。”

“她都睡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

蒹葭向婉姨用力点头，然后又朝妈妈扮个鬼脸。

李婉云失笑，问江清淮道：“你刚刚说她了？”

“为什么呀？”

李婉云抿着嘴笑，也压低声音对儿子说：“给弟弟留点面子。”

他小心翼翼拿起自己的瓶子，仔细看了一眼里面的几条鱼，然后转头看向妈妈，有求助的意思。

苇庆凡的视频被挂断，想了一下，打开家里摄像头，看着李婉仪姐妹俩偷偷摸摸下床，然后再看着她们用钥匙打开隔壁的院门，偷偷摸摸上楼。

李婉仪又叹了口气，“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特权了，天分和资质没办法遗传，我们都可以通过高考，小德……我现在很担心他连中考都过不去。”

晚上，苇庆凡趴在酒店床上，听她们说了这件事情，见李婉仪似乎不大开心，笑着说道，“你不是在他出生之前就希望他善良吗？”

江清淮摇摇头，随后思索了一下，笑道：“估计是刚刚我夸了小德，没夸她，心里面不开心了……是不是？”

“那不至于。”

黎妙语举着瓶子，放在闺女气鼓鼓的脸蛋旁，问儿子，“你看是不是，是鱼好看，还是妹妹好看？”

“可是他还笨啊。”

蒹葭也过来了，扯扯妹妹衣领上很漂亮的蝴蝶结，“再哭，把衣服都弄湿了，就不好看了……”

蒹葭坐在沙发上，晃悠着小腿哼道：“她们都觉得小孩子需要善良，我们只顾着找好看的鱼，没有大哥善良呗。”

这下连李婉仪也被吓一跳，在黑暗里转头看看，就见角落的摄像头里亮起灯光，黎妙语道：“我就说刚刚呵呵跑了吧？”

“我看看。”

黎妙语不急着关心儿子闺女吵架的事情，先去看瓶子里面的鱼，见上面还都贴了不同颜色的标签，瓶子里面各自有几条颜色各异的小金鱼。

葳蕤仰头，很奇怪地问，“我捞的这几个最好看，比大哥的好看。”

李婉云问：“姐夫，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才没有。”

黎妙语又好气又好笑，赶紧哄闺女，李婉仪也觉得好笑，伸手在知行脑门上戳了一下，嗔道：“会不会说话啊？”

“不跟你说了。”

苇知德点点头，“这些鱼都受伤了，又没有人肯要它们，很多人在那里捞来捞去，它们在里面很快就会死的。”

“真的？”

黎妙语赞道：“小德最善良，真乖。”

“我不要。”

“爷爷说能养活。”

“游乐园那边可以捞鱼，这俩小宝贝看上同一条鱼了。”

毕竟她这么要强的性格，自己又从小各个方面出类拔萃，此时到自己儿子身上，另外一半基因都来自于苇庆凡，结果孩子的表现却天差地别，心里面多少都会有点不甘。

蒹葭道：“可是爷爷不专业啊，爷爷自己说的，他只会钓鱼。”

幸运的是，这一次，不想丢掉的东西都没弄丢，并且似乎真的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反过来也是一样，当他人生得意的时候，处处都是惊喜和收获。

这种感觉很好，也要警惕，不能忘形……

苇庆凡反思了一番，很快睡着，第二天起床，陪家里那边聊了几句，很快继续忙碌工作。

如今整个公司都在紧张奋战之中，因为时间真的不充裕，一方面要延缓死亡的到来，一方面要寻找突破新生的希望，两个方向都不容懈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