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福克勒斯,大回春术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至少留下3成的实力准备应付之后的战斗。”孙棣桂绕着占地广大的阵法跑了一圈,仔细研究了阵法的排布之后嘱咐索福克勒斯。阵法并不是没有破绽,西南面的阵法节点似乎就有松动的迹象。于是,他们就选定了这里作为突破口。
索福克勒斯看了看远处。虽然第二线的阵法撤离了,但日本修行者们仍然在相当遥远的一个山峰顶端注意着这里的情况,以现在日本修行者们的实力,对德鲁伊根本造不成威胁,但就怕他们在破阵的时候出来捣乱。索福克勒斯以为孙棣桂指的是这样的情况,点了点头。
孙棣桂架起了逐魂权杖,站在了距离阵法威力范围不到100米的地方。而索福克勒斯就在他的身后。穆雷,保莱塔等几个近战系的德鲁伊卫护在孙棣桂和索福克勒斯身前,另外还有几个德鲁伊,包括“松树”安文,在一定距离外来给予两人支持,也要防备那些已经退开了的日本修行者的反扑。他们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打开这个阵法的缺口。
大回春术是用来一定的自然之力注入机体,让机体焕发本源活力的法术。这是一种通常来说用于治疗轻伤的法术,但用在这里,将那一棵棵树木的本心唤醒,让它们重新成为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样子,也就破坏了阵法和地理的结合,基本上,效果等同于泼洒圣水来净化这片土地了。说到圣水,孙棣桂事先很是准备了一些,但却无力净化那么大一片土地,最多也就是最后接近阵法节点的时候用于最后阶段的冲锋。只要破坏了一个阵法节点,即使不能让整个阵法溃散,也至少是在一个方向上破坏了阵法的体系,再用其他方法突入阵法核心,营救出那些德鲁伊就算不得太难。
让孙棣桂手持逐魂权杖站在前面抵挡住所有的阵法攻击并不是伯纳德最赞同的情况,孙棣桂现在大概恢复了6到7战的实力,还远没有达到最佳状态。但唯有他能够自由使用萨满教的法术,将灵魂攻击豁免这个逐魂权杖的特性延伸到他想要庇护的人身上。只有这样,索福克勒斯才能专心施展大回春术来净化如此广大的一片山林,而站在他们身前的几人才能专心地狙杀那些被魔化了的动物,一点点地向前推进。
伯纳德给索福克勒斯和孙棣桂各加持了一个激活术之后,他们的破阵行动开始了。随着索福克勒斯雄浑有力的吟唱响起,一圈圈几乎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像是潮水一般向着阵法涌去。如果不是孙棣桂提醒要稍微保留一些,威力全开的索福克勒斯可能会有更为强悍的表现。自然之力像是洁净的水流,冲刷而过,沾染了煞气的树木接触到了这自然之力的潮涌飒飒作响,颤抖不已,但和自然之力接触过的地方却慢慢转化成了原来正常的树皮的样子。一棵,两棵直到一小片林子。大回春术在其他德鲁伊手里或许是轻风细雨,润物无声的咒术,但到了索福克勒斯手里,平添了几分威势。此刻的索福克勒斯,像是一个自然的君王,谴责着这些被邪恶诱惑,背叛变节的子民,却又赐予它们宽恕,赐予他们重新生活的机会和力量。
一只魔化了的巨型松鼠跳了出来,被保莱塔一刀绞碎。相比于只能在原地接受自然之力洗礼的植物,这些动物有着充分的自由。魔化了的动物似乎对于恢复原来的形态没有什么兴趣,从颇有体积的魔化狼,和魔化狐狸一直到相比之下体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行军蚁,这些动物们逆着自然之力的湍流向着德鲁伊们发起了攻击。
“穿山甲”杰拉德和“蛙”雷斯立刻变形补充了上来,以他们特有的能力来对付那些昆虫。而保莱塔和穆雷也变形了,这样能够以更迅捷的动作更有力的挥击和撕咬来保证孙棣桂和索福克勒斯不受到直接的攻击。而孙棣桂则充分展示了一个资深德鲁伊和治疗者的老练手法,几乎是同时,周围每个人身上笼上了一个灵甲术,和一个萨满法术死灵驱逐术。逐魂权杖似乎也感受到了邪恶的气息和灵魂呼号的声音,虽然山林间没有风,却仍然张开了大蠹,猎猎作响。一丝一缕的细碎的灵魂,被逐魂权杖拘役,吸收,转化为纯正的魂能之力传导给了孙棣桂。
虽然称不上势如破竹,但至少德鲁伊们破阵的第一步走得极为成功和坚实。
螺旋桨切割空气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四架武装直升机朝着这边飞来。而原本退到山谷背后的日本修行者们,似乎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日本的修行者们居然要求军队介入?这胆子可不小。伯纳德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仍然在专心破阵的那些人,拿出手机发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消息,给两个不同地方的人。
159.双重威胁
收到短消息的时候,古斯塔夫正在银座街头的一个咖啡馆里,瞪大了眼睛在随身的mp4上看电影,一边在努力嘬着一杯粉红色的草莓口味的奶昔。他已经在这个座位上坐了快6个小时,前后喝了20多杯奶昔了。店里的服务员和老板,还有一些顾客都惊讶于他居然有那么大的肚量,能这样还不去上厕所,甚至还要想,为什么他这样喝奶昔居然还没拉肚子。
古斯塔夫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消息,咧着嘴无奈地笑了笑,就买单离开了。不到20分钟,他就来到市区里闹中取静的一片别墅区,潜入了一个庭院。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哪怕不使用德鲁伊的能力,这种潜入也像是用左手摸一下右边的耳朵那么容易。这一家人这个时候居然都在家,古斯塔夫熟练地连续呵出几口气,将这一家三口都放倒了。自然,这绝不是因为他口气腥臭将这几个人薰倒,而是他作为“蛇”,独门的麻醉型毒药的功能,相比于将这些毒药弄进气雾剂罐子,古斯塔夫更喜欢用部分变形术在喉部弄出一个腺体来存放和喷射这些毒药。
在这家人的男主人口袋里取出手机,古斯塔夫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随即拨通。
首相的随身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个手机一向是只对少数几个人开放,其他号码拔叫,都会被转移到一个不相关的机构的总机上。
看了看来电的号码,首相接通了电话:“毛西毛西,小仓君,你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首相大人,您的小仓君现在恐怕没办法跟你聊天了。我是个德鲁伊,恰巧不在你准备出动军队围剿的那个地方的德鲁伊。”古斯塔夫大大咧咧地说,“你把自卫队撤回基地,怎么样?”
“你不能用小仓君的生命交易这样的事情!”首相气愤地说。小仓平照是个大学讲师,也是他女儿的家庭教师,正是因为这样。这个很普通的人出现在了他的手机允许通话的清单里,毕竟自己女儿的学业对于他这个父亲来说是很重要的。但要用小仓平照来要挟他,这打算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家伙没这个能量。加上他一家人也不行。我只是借他电话用用而已。不然现在还真的没什么方法可以和你聊聊。我的价码可不是这一家人,而是东京市数量不明的市民。或许,应该让你先看看效果再说?”古斯塔夫平淡的语调让首相一阵慌乱,难道对方真的已经布置了能够影响很多平民的手段吗?
“你不要乱来,”首相在电话里吼道。
“没什么。你派个人到银座去看看。嗯,我弄了个小把戏,时间是100秒后。”古斯塔夫说着就挂上了电话。此刻,他已经优哉游哉地拿着小仓平照的电话在街头晃荡了,他可没有愚蠢到等着对方派人来抓自己。虽然来个个把警察和特工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多少也算是个麻烦。
首相就近联络了几个人去银座,准确地在100秒后,银座一下子从繁忙的都市中心变成了诡异安静的领域。街上拥挤着的人群忽地一下子一起昏迷,横七竖八躺倒了一地。隔着一条街道看到银座发生如此诡异情况的人们有的被吓住了,有的在一愣之后冲进了银座,从地上躺倒着的人身上寻找钱包,扒拉下手表和其他值钱的东西,看着那安静得如同鬼域却又灯火辉煌的店辅,不少人开始砸抢了起来。甚至于更过分的,则是一些猥琐的男子对一些昏迷中的女性上下其手,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朝着街边的小巷里拖人。
东京的警力调度还算迅速,不到20分钟,大批警察就封锁了这一地区,防暴警察手持玻璃钢的盾牌和警棍进入银座弹压那些乘乱捣乱的人。而迅速赶来的医生做出的判断更让人心惊:没有任何中毒迹象。似乎除了失去意识,这些倒下的人都很正常。这可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让几百人发生一次食物中毒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了,更何况是拥挤在银座的几万人同时昏迷?光是此事结束后各种抢劫,盗窃,有伤风化,性骚扰等等的诉讼,就足够折腾上好久。
首相意识到,这个打电话来要挟的人,必然是早有准备。能够让几万人在同一时间昏迷,自然有办法造成更大规模伤亡。自卫队的地面部队正在向预定区域开进,武装直升机分队已经几次来询问要不要先期开火。首相马上命令直升机分队:“保持监视,不准开火!绝不准开火!”
古斯塔夫的电话又打来了,看到小仓平照的号码,首相平静了一下心绪之后接通了电话。
“看到了没有?很壮观吧?可惜我不能在现场看。首相阁下,现在你愿意考虑我的提议了吗?”古斯塔夫说。
“我怎么能纵容一帮外国人在我国犯罪,然后毫发无损地离开。”首相的语气有些色厉内荏了。
“修行界的事情,和法律有什么关系。不过和你解释这个也没用。我的要求很简单,军队回基地呆着,等我们这边办完了事情,撤出了日本,我会通知你的。顺便告诉你怎么去拆掉我布下的那些机关。”古斯塔夫的语气赶发强硬。能够这样居高临下地训斥一国首脑实在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你这是讹诈。”首相气愤地吼道。
“是又怎么样。银座我弄的是给你做演示的东西而已,不要等我发动涩谷,发动地铁里的机关,那就来不及了。顺便告诉你,不光是东京,在京都,大阪都有这些东西。你要是一意孤行,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就凭你们自卫队,想要全歼德鲁伊是不可能的,就算能做到,我这些东西弄死一百来万日本人……而且我还在外面活动,想杀多少人还在我的掌握里,这笔生意也不算亏。我懒得和你多说,你自己考虑吧。反正只要自卫队敢射出一颗子弹,我就要100万日本人的命。至于你让那些废物修行者来送死,那无所谓。”古斯塔夫说完就挂了电话,随手将电话扔进路边的一条水沟里。这番恐吓,他相信是足够了,他并不是虚声恫吓,那首相也绝不敢以为他是虚声恫吓。
首相呆坐着,随即他跳了起来,连忙联络各国首脑,想要通过其他国家来给德鲁伊施加压力,尤其是英国。德鲁伊议会总部在苏格兰,在首相想来,国家机器对于德鲁伊们多少有些作用。但没想到的是,当听说是日本方面首先出动军队,有过近距离威慑性接触,各国首脑纷纷表示无能为力。至于英国方面,则根本懒得处理日本方面的要求。爱好自然的德鲁伊这些年来在世界各地发挥的正面作用,远不是这个永远没机会出德鲁伊的岛国首相能够想象的。
就在首相惊怒交加的时候,又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首相愣了一下,到底是什么人能够突破专为他服务的交换机打来这个电话呢?
电话里响起的是一个很粗犷的声音:“你好,首相阁下,我是个德鲁伊!”
“好了!不用再打来了!我接受你的条件。你把那些机关撤除吧。”首相无力地吼道。
“咦?”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奇怪,“已经有人搞定你了?那好,没事了。”
首相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一个什么表情,德鲁伊们的后招居然还带备份?
“反正接通了,我就通知你吧。前一阵,我看了个日本电影,叫《日本沉没》。觉得里面对地幔结构进行核爆破的想法实在是很有创意。我原来也当过兵,蛮喜欢摆弄这些威力强大的东西的,同时,我也很喜欢搞一些小发明小试验什么的。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个俄罗斯人?……您应该知道,自从苏联解体,以前我们这些当兵的日子不好过。很多武器外流了。其实,这也不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人希望的。我们毕竟也有军人的尊严,可我们也需要面包,需要黄油,需要伏特加……可还真别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想搞点什么东西玩玩也不难。说到核弹头,还真他妈的便宜啊。我一下子就买了6颗。要通过欧洲运到美国什么的地方,那还是蛮难的,不是我这种大老粗能搞定的事情,不过穿越西伯利亚,送上渔船还是很轻松。前几天,我开船把核弹扔进海里了,当然是装好了引爆装置的。现在这些核弹都在水深2000米到4000米不等的海底躺着。我按下开关,大概会爆一下。您知道,放仓库年限长了,这些东西多少有些不可靠。既然已经有人和你谈好了条件,我就把那些核弹入水的位置告诉你,至于具体掉那里了,有没有被洋流冲走,那个我就不知道了。回头我会把遥控引爆器找个快递公司给你送去。没问题吧?那就这样了。”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打来电话的是“北极熊”波波夫,长年在西伯利亚苦修的波波夫碰上有聊天的机会总是显得特别热情特别絮叼,而这次居然能够完整说完一番话没有被打断,实在是让波波夫觉得,这个首相也不是一无可取。
而首相,则呆坐在沙发上。几秒后,他的手机上收到了一个短消息,里面是6个经纬度坐标。首相站了起来,拿起手边的保密线路电话,命令道:“命令自卫队吴方面队所有部队回基地待命。全国范围内不得有任何激怒德鲁伊的行为。”
160.重聚
无论多么不甘心,龟仓雄策还是默默接受了日本修行界全面败退,而自卫队被严令不得挑衅的事实。差不多,这就是日本作为一个国家面对德鲁伊议会这样一个异能团体能够碰到的最恶劣的局面了。当龟仓雄策得知德鲁伊居然有两组人马以极为严厉的手段逼迫着首相不得不命令撤回自卫队,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以东京市上百万人的生命为威胁或者索性以整个日本列岛的安全为威胁,这需要什么样的活动能力,什么样的自由度,又需要如何宽宏大度的领袖,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才会被允许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在发生这一切的同时,丝毫没有被外界影响着的破阵队伍已经步步为营地突入到距离阵法节点不足100米的地方了。如果不是有逐魂权杖为大家抵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攻击,如果不是索福克勒斯仿佛不会衰竭的自然之力,绝不会有那么快的进展。
索福克勒斯开始的时候还始终惦记着孙棣桂的提醒,稍微留着一把力气,但随着进入阵法越来越深,日本修行者们的身影已经被抛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越来越复杂的阵法,越来越频繁和强大的攻击力度,越来越繁复奇诡的攻击手段,还有林中的动物对他们源源不绝仿佛自杀般的攻击都让索福克勒斯不能再留手了。于是,大家忽然发现,索福克勒斯如果不是刚才留手至少一半,那他就是那种力量全开和留一手的表现相差绝大的品种。
孙棣桂用逐魂权杖指着肉眼可见的阵法节点。那是一块巨大的石碑,外面缠绕着厚厚的黑色藤蔓。一道银蓝色的闪电随着孙棣桂垂下了逐魂权杖杖头落在了石碑上。缠绕在石碑上的藤蔓燃烧了起来,从石碑上剥落了下来。看清了石碑的内容。孙棣柱不由得愣了一下,没想到当年布设阵法的家伙居然有这种手笔,居然将一个日本战国时代的武士的墓迁来了这里。“横山十兵卫”不知道算是什么厉害角色。但既然能够以他的墓为核心布设这个阵法,想必不会很差。
“小心,估计是僵尸。”孙棣桂连忙提醒大家。孙棣桂并不太担心僵尸这类的东西,无论东方还是西方,这类亡灵生物都有很明显的弱点。现在无论如何还是白天,虽然在这阴森森的阵法里可能阳光之类对僵尸的影响不会非常大,但多少也是有作用的。
将蓄有僵尸的坟墓迁来此处也并不难理解。当年那么多日本修行者为了阵法而死,但死只是一部分。对于绝大部分修行者来说,门派续存相比于个人存亡要重要得多,而为了阵法舍得付出生命的家伙不见得愿意拿出足够量级的法宝来加强阵法。
就在孙棣桂话音刚落,石碑就碎裂开来,地面的土堆被拱开,一个披着黑漆漆的破烂铠甲的武士形状的僵尸从墓中爬了出来。僵尸身上发散着腐臭的气息。两个烂得极为干净的眼眶里点亮的是两点鬼火般的幽深光芒。
孙棣桂没太将这类僵尸放在心上。生前戾气再深重的家伙,死后要成为如何强大的僵尸也要看后天的条件,山川地理,阴阳五行,风水等等都有解释这类学问的内容。甚至于在埋葬下去之后什么时候是不是出现了特异的天象等等,也都有可能影响一个僵尸的强大与否。这种可以被迁移,可以被用作阵法节点的僵尸,要说戾气大概是很深重的,但要说威力,则未必如何。
孙棣桂从随身的皮囊里掏出两瓶圣水,拧开了瓶盖扔向僵尸。孙棣桂自己制作的圣水可没有左林让成迟带来的那罐圣水那样包装精美,装在农夫山泉的简陋的塑料瓶里,反正圣水是一样起作用的。圣水瓶子旋转着泼洒开点点滴滴的圣水,接触到地面居然像是硫酸一样哧哧作响,腐蚀着地面,冒出袅袅白烟来。僵尸的叮叮咣咣地朝着德鲁伊们冲来,手里提着一长一短两柄刀,“横山十兵卫”闪过了一个圣水瓶子,而另一个圣水瓶子则准确砸在脑袋上。原被腐烂焦黑的脑袋顿时烟气升腾,横山十兵卫发出极为尖利可怖的啸声,痛苦万状。
保莱塔和穆雷刚想冲上去,孙棣桂立刻喝止:“不要靠近,交给我。尸毒无解的。”
尸毒并不是真的无解,只是这个时候孙棣桂没有趁手的药物和道具什么的东西,万一保莱塔和穆雷染上尸毒,麻烦事情一堆。孙棣桂连续抛出几个咒术,地上的藤蔓将僵尸的行动限制住了,虽然僵尸以巨大的力量连续挣断了几根藤蔓,一直冲到了距离孙棣桂不到20米的地方,但此刻僵尸身上已经缠绕了不下20根粗细不等的藤条,彻底超越了这基本上只有物理攻击的僵尸的力量极限了。藤条将僵尸在地上捆成了一个大字形,孙棣桂从怀里掏出一个桃木绑成的十字架扔在僵尸身上,又取出了一瓶圣水,浇了上去。孙棣桂以拉丁文念咏着很长的一段圣经,淡淡的圣光出他背后穿透树林照耀了下来,直接投射在僵尸身上。
这个还没来得及发挥威力的僵尸,就那么简简单单地被“净化”掉了。
僵尸被消灭,周围的阴气立刻开始消退。虽然阵法的另外三个节点涌来的力量源源不绝,但索福克勒斯已经乘着僵尸倒下的那一瞬间全力张开了自然之力,将周围的空间巩固了下来,重新洁净成正常的森林。在法力与法力的对抗中,距离是相当重要的变量,当索福克勒斯以无比强横的自然之力将自己的大回春术的成果固定了下来,还在渐渐向外拓展的时候,其他三个节点对于这里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当积郁着的阴气被阳光荡涤一空,当空气中徘徊着的阴魂和幽灵被逐魂权杖吸收了个干净,他们终于可以透过看清楚阵法正中心被压制着包围着的那株凝结着数位德鲁伊生命的参天巨树。
或许是由于感受到了一个方向的压力为之一空,巨树的枝条发出嘎拉拉的声音,向这边探出了一些,也让大家看得更清楚这巨树的样貌。巨树呈现出来的是一种别样的坚韧,从树干到每一根枝条都是由三束树枝缠绕成一个螺旋形。每一片叶子都是大小完全一致的长圆形,反射着绿油油的金属光泽。朝着巨树走进,巨树的枝条嘎拉拉地垂下了一条,从他们上方几米的地方伸过。或许是感觉到了亲切的熟悉的自然之力的波动,巨树没有发起攻击,也没有展开防御,就那样静静地矗立着。
孙棣桂和索福克勒斯带头,一直走到了树冠的中心。树干的所在。在6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底部,在一个自然生成的节疤底下的凹陷里,整整齐齐地堆放着三小堆石头,石堆顶端,则放着一块稍稍大一些的白色石头,上面刻着姓名和职位:“删树”比卢普斯,“马”皮尔斯,“猫”迈克尔……墼厚长者“杉树”比卢普斯给过很多人指点和帮助。“马”皮尔斯除了是个能力深湛的德鲁伊,也是一个着名的风景摄影家,而“猫”迈克尔,这个美国人前后以6个身份在美国陆军里混了差不多40年,和孙棣桂还曾经在缅甸见过一面。
“其他人呢?”孙棣桂有些自责,他并不认为当年自己不愿意来日本的选择是错误的,但他的确不应该隐居几十年。但他毕竟已经有着奔200的年龄,生生死死的变迁。看着一个个好友的逝去已经将他的心磨砺得足够坚强,他迅速从伤感中恢复。稍稍一转念,孙棣桂开始咏唱起了典歌。
作为德鲁伊学习通用德鲁伊语和咒术德鲁伊语的识字教材,作为修炼自然之力的基础,作为加强自身精神修炼的第一个台阶,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德鲁伊没有学习过典歌。当成长为实力精深的德鲁伊之后,大家闲暇下来,弥散在脑海里的旋律还是典歌。当典歌的淡淡的、忧郁的调子响起,当孙棣桂苍凉的声音将史诗一般的歌曲播散在整个空间里,变化在悄悄发生。
巨树仿佛有些欣喜,枝条吱吱嘎嘎的摇曳着,一些堆积在树枝上的灰土簌簌地掉落了下来。更难以想象的是,还有一个鸟窝,一只云雀喳喳嚷了几声,随即跳到了孙棣桂的肩膀上冲着孙棣桂的耳朵叫开了,仿佛在抱怨他们的到来搅扰了它的生活。隐藏在巨树的各个角落里的小兽,小鸟纷纷站上枝头,看着这些数十年来第一批的客人,看着这些身上有着亲近的气息的家伙。
保莱塔双手将云雀笼住,轻轻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当他抬头看着仿佛是一个绿色苍穹一般的树冠,他看到了几个形状奇特的巨大的茧,从繁茂的枝叶中被推了出来。
茧外面的丝,居然是自然之力实体化而成的,而现在,又一线一线地闪着微弱的绿光,消融在了空气里。
一共有7个茧,7个德鲁伊还活着。这个数字远比他们所有人预料的更为乐观,也多少让孙棣桂松了一口气。冬眠术将这些德鲁伊的青春和能力最大限度地保留了下来,他们虽然几乎耗尽了自己体内的自然之力,那么多年来几乎没有机会补充,但他们都活了下来。
“羊”夏绿蒂,“狐”卡迪亚,“杨树”汉莎,“鸽子”拉易,“水母”泽贝尔,“狼”斯金,“常春藤”莫妮卡……他们终于从几十年的噩梦中醒来了。他们的容颜,几乎仍然固定在当年的样子,他们的眼神里有一丝欣慰,一丝庆幸,却仍然是温和平淡。
“你们终于来了……”首先醒来的莫妮卡在穆雷的搀扶下靠着树干坐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