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这破玩意质量不太好。”我假装轻松地摇着冷光管,其中似有微光复苏,还是人形的光亮。
不对!
我甩开冷光管抽枪在手,根本就不是什么死灰复燃,前方有个影影绰绰的背影,环绕在模糊的微光中。
他头发很长,赤膊着上身,看武器的轮廓应该是个鬼剑士,但鬼手臂膀上刻满了咒纹,没有抑制器,他拔剑在手,驻足原地,也不回头看我们。
小爱贴到我身边窃窃私语道:“鳗鱼哥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背上好像趴着一个巨大的影子,半透明的。”
“别装鬼!不说话我开枪了!”我也注意到了,而且这人没有气息,我不相信他是什么冒险者。
他淡然地转过身,尖面具挡住了大部分的脸颊,露出的嘴角无喜无悲,那把刀很奇怪,比腰间的刀鞘宽很多,难不成是别人的?
这家伙来者不善,我说:“我来对付,月老你带着流芳后面躲躲……”
他不声不响地提刀前冲,身形在光影中闪烁,附在身后的鬼影张开双臂,宛若披风。
我的浮空弹竟然穿过了他的头,不知去向。
打歪了?
脑中的念头只过了一瞬,他竟然已经冲到了近前,细刀冒着暗紫色的剑气。
我倒不怕接近战,但这人真的是人吗…?没气息也没脚步声,一会得打开面具瞧瞧。
我双枪乱射接强制瞬踢。
好像又空了,所有的攻击都穿过了他的身体,这是透明的人吗?
迟疑间,他的透明身体竟然直接穿过了我,擦身而过时背上附着的鬼魂反而变清晰了。
我反身打出爆头射击直奔那飘逸的鬼影。
又穿过去了。我仿佛他眼中的空气,连让他回头都不够资格。
小爱顶着头灯,这是我们唯一的光,她也不敢施法,怕射灯跟不上这个鬼魅般的剑士,她疑惑地说:“难道是精灵制造的虚像?”
我没回应她,紧紧盯着这个奇怪的对手。
剑士继续前冲,梁月松开流芳护在她身前,那家伙很快也穿过了梁月的身体,引得梁月满脸诧异。
他突然扬起拖在地上的刀,身体前倾,背上的鬼影也摆出同样的身形,眨眼间就从流芳的身前闪到了身后,空中甚至留下了刀尖紫色的残影。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流芳的上半身突然鲜血迸出,是刀伤!
她满脸恐惧与茫然,栽倒在地。那剑士不是虚像,他直起身,回头冲着我们轻轻地笑,刀尖上连血都没有。
我和小爱傻在原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眼前所见的画面应该大概是迷宫的残影,流芳怎么可能死在这里呢?
梁月嘶吼着挥舞断刀三段斩扑向剑士。
他轻轻抬手,梁月连同他的刀子瞬间冻成了冰块,一个青蓝色鬼影应·召而出,浮在空中,似是女子残破的上身,她身边围绕肉眼可见的寒冰法阵。
小爱还木在原地,流泪的双眼空洞无神。
我已经不能再麻痹自己了,他们或许……或许还有救,这就是个人形怪,我要宰了他,我一定可以宰了他!
他又放出了绿色的鬼魂法阵,我又试了几枪,子弹对法阵中的鬼魂也无效。
不,不可能是无敌的。既然斩得到人,一定有实体浮现的时机。
他越过梁月冰块,再次冲向我,无声无息。
我遏制着自己抖动的呼吸,观察他的破绽,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了,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如果能一起死在这里,对我来说倒也能接受,总好过自己一个人那样孤独……
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他们能活着走出去,我可以留在这陪这个混蛋。
随着前冲,他的身体似乎与背后的鬼影进行了透明度互换,难道鬼闪停下的瞬间是可攻击的?
趁他到了眼前,我反手向后甩出双鹰回旋,同归于尽,谁怕谁?
见我双枪出手,他竟突然停在我身前,透明状态也消失了,他左手指尖划过刀侧,刀刃邪气呼啸而出,巨大的紫色魔剑径直斩向我的面门。
完了!
我的身体突然被推了一下,身体极限避开了鬼刀攻击。
竟然是小爱!
这一幕……是不是在哪里发生过?
我意图阻拦但哪里赶得上,鬼斩袭向她倾斜的身体。“噗”地一声,小爱用替身草人闪向后面。
我额头冷汗直流,还好她有草人……
接枪瞬间,那剑士竟如弹射般前冲了一段,代替了收刀的硬直,剑气直接将正蹲伏的小爱掀翻在地,不再动弹。
好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怎么会这样,她也因我而死去了吗?
为什么会有类似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旋转,我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她静静得倒在我的怀里。
我就是暴躁女人口中的废物吧…我保护不了任何人,却总是苟且过活的那个。
她是谁啊?那个抱着她的枪手是我吗?
她为什么在冲我笑啊……
“小爱,你醒醒。”我感觉脑海中血气上涌的好像是另一个人,重复说着毫无意义的话,“快醒醒。”
小爱没有任何反应。
那个枪手在无声地抽泣,面对怀中死去的女子无能为力……
我接回双枪,一脚猛跺在地面上,强烈的震颤让那失去透明的影子剑士浮了空。
那个枪手,他好像就是这样杀光了周围所有碰过她的人,我看见他霸体护甲灌注全身,双枪如潮水般倾泻子弹,换弹快到看不清,轻微的浮空让敌人仿佛机枪的靶子定在空中遭受弹雨的摧残。